朱子奢神色呆滯了幾秒,屬實沒想到,還有這種辦法,但又忍不住道:“這不是以權謀私嗎?”
程俊再次反問道:“錢袋子是新羅使臣隨從們的,咱們替他裝滿,他們傳出去,是漲大唐的臉面,有這么以權謀私的嗎?”
朱子奢震撼不已,感覺今天見識到了他的不粘鍋能耐,問道:
“那現在怎么辦?”
程俊道:“好辦,你出錢。”
“啊?”
朱子奢睜大眼睛,神色糾結起來,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。
程俊見他不吭聲,抬手指了指那些屬吏,說道:“你不出錢,就他們出。”
眾人眼巴巴看著朱子奢。
朱子奢苦笑著道:“把錢袋填滿,不知道得填進去多少金子,我想出,也沒這么多錢啊。”
說完,他指了指旁邊的十名鴻臚寺屬吏,說道:“我沒有,他們就更沒有了。”
程俊皺眉道:“誰讓你往里面裝金子了?”
朱子奢怔然道:“不裝金子裝什么?”
程俊理所當然道:“裝銅錢。”
裝銅錢......朱子奢頓時來了精神,如果是銅錢的話,一個錢袋子一百文足以,遲疑道:“會不會少了.....”
程俊擺手說道:“禮輕情意重嘛,何況,我當時跟他們說的是把錢袋裝滿,但沒說拿什么錢填滿,銅錢也是錢,只要裝滿就行。”
“怎么,你們還想賣房往錢袋里面填啊?”
程俊打趣道:“你們要是想,我不攔著。”
十名鴻臚寺屬吏頓時眉開眼笑,紛紛叫道:
“不想不想!”
“我們都聽程御史的!”
朱子奢也笑得合不攏嘴,但也知道分寸,知道程俊這是高高舉起大棒,又輕輕落下,對著屬吏們說道:
“你們還不趕緊認錯!”
十名屬吏紛紛行禮,為首的中年屬吏認真說道:
“程御史,我等知錯,我們愿意拿俸祿出來,把錢袋填滿,給新羅使臣隨從們送過去。”
“你們出錢干什么?”
程俊疑惑看著他,伸手指了指朱子奢,說道:“主意是朱少卿出的,自然應該他出錢。”
朱子奢立即道:“沒問題,這錢我出。”
程俊微微頷首,又補充一句說道:“這件事,我既往不咎,但是,我要告訴你們,只許這次,不許有下次,這次我只是對你們口頭警告,下一次再犯,別怪我無情。”
“諾!”
眾人感激道。
程俊擺手道:“下去辦差吧。”
等到十名鴻臚寺屬吏告退以后,朱子奢注視著程俊,面前這個少年,明明只有十六歲,但是做事卻極為老成,完全看不出是少年該有的樣子,拱手欽佩道:
“程御史,你這小懲大誡的本事,真高啊。”
程俊瞅著他,說道:“沒說你呢,給他們出的什么餿主意。”
朱子奢嘆息道:“我也是擔心他們把公事辦砸了。”
“想不到,我這次竟是好心辦壞事。”
“這錢,我確實該出。”
說完,朱子奢話鋒一轉,好奇問道:“你剛才說的賭坊,是怎么回事?”
程俊簡明扼要道:“長安城的賭坊潛伏進來了一批突厥細作,我帶人去抓了他們。”
“……”
朱子奢愣了半晌,疑惑問道:
“你不是言官嗎?”
程俊擼起袖子,給他看了看自己壯碩的小臂,握緊拳頭一用力,讓小臂上的青筋條條綻出,說道:
“我文武雙修,你不知道嗎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