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朱子奢愣了一下,如夢初醒,對啊,他們的馬吃巴豆了......
他立即走出去一看,果然,高桓權正在怒色訓斥著身邊侍衛。
“走不了?為什么走不了?”
那名高句麗國侍衛有些憋屈道:“殿下,咱們的馬全癱在那了,這里的人,給咱們的馬喂了巴豆!”
高桓權聞言鐵肺都快氣炸,回頭目光兇狠的望向走過來的程俊,大喝道:“程俊,你什么意思?”
程俊歉然道:“我們大唐的草料,都援助新羅了,所以,只能委屈一下你們的馬,吃巴豆充饑了......”
有拿巴豆喂馬充饑的嗎......高桓權知道他是在氣自己,深吸了口氣,冷哼道:
“沒馬,我們還有腿,走,咱們走回去!”
“總之,我們一刻也不在長安呆了!”
說罷,高桓權作勢就要離開。
扶余義慈緊隨其后。
就在這時,程俊的聲音鉆入二人的耳中:
“兩位世子殿下,你們大老遠來長安接受調停,無功而返,如何向你們的父王交差?”
高桓權頓住腳步,回頭冷聲道:“還都是因為你,我父王聽了我在長安的遭遇,定不會怪罪于我。”
程俊走到他們面前,呵笑道:“看來,在你們心里,你們的感受,比你們的國家存亡更加重要啊。”
“我以前聽說過一件事,是說一對父母,為了他的孩子,求人送禮百十來次,在這對父母的幫助下,他們的孩子在縣衙當上了刀筆吏。”
“然而,這個孩子在和為他安排職位的人交談時,因為對方說他不該佩戴玉佩來縣衙這種地方,這個孩子便和對方大吵了一架。”
“結果是,這個孩子最后丟了刀筆吏的職位,因為他太顧及自己的感受,導致他的父母前面為他所做的一切,付之東流。”
“你們的父王,叫你們來長安,恐怕不是讓你們走一個過場,就回去吧?”
程俊雙手背在身后,望著二人,淡淡道:“所以,我敢肯定,你們這樣回去,一定交不了差。”
高桓權冷哼道:“你如此不公,如此無禮的對我二人,就算我們不能交差,也要回去!”
程俊眉頭一挑,斥責道:“現在讓你們喝幾口涼茶,坐個胡凳,吃條生魚,你們就滿腹怨言!”
“那些逃難的新羅百姓,已經死了的新羅人呢,他們想吃,卻已經吃不到!”
“新羅的百姓之所以有如此遭遇,都是因為你們!”
“你們自恃武力,覺得強于新羅,便攻打他,但你們就沒有想過,新羅背后,還有比你們更加強大的大唐?”
程俊說完背過身去,不去看二人,大手一揮道:“想走是吧?走吧!你們現在還有地方可走,我倒要看看,等到我大唐的刀戈,架在你們脖子上的時候,看你們還能往哪走!”
話音甫落,高桓權卻如定在原地一般,一動不動。
扶余義慈也沉默不語。
這也是為什么他們的父王,要他們過來,行緩兵之計的原因。
大唐,他們惹不起。
所以,只能拖,所謂事緩則圓,等到高句麗和百濟吞并了新羅的國土,使新羅亡國,那么,即便大唐再不爽,也不得不承認新羅國土被吞并的既定事實。
高桓權轉頭看向程俊,說道:“程特使,調停之事,我覺得可以談。”
“但是,必須讓新羅使臣親自過來,與我們談。”
他總結了一下,之所以吃癟,就是因為這個程俊,但要是換成別人,高桓權自認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,處處落于下風。
聽說新羅使臣是個女子,肯定很好拿捏......高桓權想到這,給扶余義慈使了個眼色。
扶余義慈立即領悟到了高桓權的用意,附和道:“對,應該讓新羅使臣過來跟我們談!”
程俊沉吟兩秒,說道:“既然而為這么有誠意,那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