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刻鐘以后,急促的腳步聲在堂屋外響起。
程俊仔細一看,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,和一個少年。
中年男人神色焦急走在前面。
少年年約十六,神情緊張的跟在身后。
顏師古看到程俊在打量他們,哼哼道:
“你要抓的人來了,他老子也來了。”
說著,他起身走到外面,等到二人來到身邊,指了指身穿淺綠色官袍坐在堂屋內的一米八五大高個說道:
“三弟,那位就是要抓顯甫的殿中侍御史程俊。”
顏勤禮身材高瘦,蓄著山羊胡,此時身穿緋紅官袍,站在顏師古身邊,擰著眉頭看向坐在堂屋中的程俊。
程俊起身拱手道:“見過顏學士。”
顏勤禮,是顏師古的三弟,也是大儒,不僅是著作局掌撰擬文字的著作佐郎,還是弘文館學士。
顏勤禮頷首回應。
程俊行禮以后,看了看跟在顏勤禮身后的俊俏少年,對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。
顏顯甫面對長安城的名人,心里有些緊張,但更多的是不服,走入堂屋,先對程俊行了一禮,隨即抬頭問道:
“程御史,聽我伯父府上的管家說,你要抓我?”
程俊點頭道:“你惹上了官司,你應該知道。”
顏顯甫生氣道:“我打他,是我的不對,但是,我顏家已經給他賠了錢,還想怎樣!”
程俊呵笑道:“我要是讓你掉幾顆牙齒,再扔你三五貫錢,這事能不能過去?”
顏顯甫聞言,頓時抿起嘴唇不吭聲。
程俊攤手說道:“你看看,我都賠你錢了,你還想怎樣呢?”
“是不是覺得心里不舒坦?你心里不舒坦,是因為你不缺那三瓜兩棗。”
程俊再次拿出訴狀,低頭看著說道:
“被你打的那個人,家中有些資財,所以不缺你顏家賠的三瓜兩棗。”
“再者,你把那人打的可不輕啊,那人被你打的掉了兩顆牙。”
“按照我大唐律法,毆斗者,折齒,徒一年半。”
顏勤禮這時開口道:“程御史,你莫要忘了,我大唐有贖刑。”
程俊看了他一眼,說道:“我當然知道,這也是你兒子到現在沒有坐牢的原因。”
顏勤禮是穿緋紅官袍的弘文館學士,所以,他的兒子有資格贖刑。
程俊低頭看著訴狀,繼續說道:
“我大唐有贖刑不假,但除了贖自己的刑,依照律法,還得給予受害者賠償。”
“挨你兒子打的那個人,覺得你家給的賠償不夠,且打了人不道歉,人家這才告官。”
顏勤禮皺眉道:“我不知道此事。”
程俊收起訴狀,點頭道:
“顏家的門風,我相信你不知道,你之所以不知道,是因為處置你兒子官司的萬年令崔慎,接到受害者的訴狀時,想賣你顏家一個人情,特意給壓下來了。”
“受害者是忍一時越想越氣,退一步越想越虧,這才一直上告到了今天。”
“原來的萬年令被陛下懲處以后,萬年令一職至今未有人選,受害者以前狀告你兒,萬年令會壓下來,現在萬年令沒了,他是上告無門,這才手持訴狀,告到了長安縣衙。”
程俊道:“長安令楊纂于今日接手了此案,然而,楊纂覺得此案重大,他處置不了,便上報給了御史臺,最后由我出面,來處置此案。”
“這也是我今晚過來,請令郎去御史臺的原因。”
聽到程俊的話,顏勤禮看了一眼顏師古,見他瞪著程俊,張著罵人的口型,卻未出聲反駁,便知曉事情差不多如此,思索片刻,說道:
“所以說,只要我顏家給那人賠足錢,再道個歉,就可以了?”
程俊點頭道:“對。”
顏勤禮和顏顯甫父子聞言,頓時如釋重負。
合著就是這么個小事?
顏勤禮露出笑容道:“話說明白,就簡單了,明天我讓我兒帶足錢,去給人道歉!”
程俊道:“可以,不過那是明天的事,今晚上,我要先帶顏顯甫回御史臺。”
顏勤禮立即道:“我現在就帶我兒去找那個人,給他道歉,你把那個人的住址告訴我!”
程俊拒絕道:“不給。”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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