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叔掏出煙,又親手給他點燃,自己也抽上一根。
兩人吞云吐霧,森叔忽然感慨的說道:“真懷念剛認識你的那幾年,當時還年輕,沒老婆也沒孩子,兩個人住在一起,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出人頭地,現在有錢了,但是你怎么就變了呢?”
“也不能說變了吧。”
陳叔自嘲道:“如果陸寒沒回來,陸銘就是唯一的繼承人。”
“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”
“我不像你一直受老爺的器重,名下有好幾家公司。”
“一直到現在,也就陸銘心血來潮成立的那家娛樂公司,讓我過了次老板癮。”
“不得不說,真是爽啊。”
“上班有人伺候,員工見面就溜須拍馬,還有吃飯的時候坐主位,觥籌交錯被人捧。”
“所以說要想成為人上人,就不得不劍走偏鋒。”
“陸寒回來之后,你真以為我看不清形勢嗎?”
“可惜一步錯步步錯,除了一條路走到黑,我還能怎么辦?”
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反過來其實也一樣,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。
陳叔的想法沒有錯,奈何跟錯了人,就只能自食惡果。
而聽了這番話,森叔無言以對。
他是因為一直聽命于老爺陸振笙,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有恃無恐,所以哪怕在陸寒回來之后,也不用在兩個繼承人之間做選擇。
當然心里是偏心陸寒的,也時不時的在老爺面前幫忙說些好話,但是并不敢明目張膽的干涉任何事情。
而陳叔就不一樣了。
都是同時跟著老爺混的兄弟,兩人境遇不同,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,心里能平衡才見鬼了。
“人心不足蛇吞象啊。”
森叔輕輕嘆息,替陳叔惋惜。
如果能知足常樂,何必落得今天這樣一個下場?
“阿森,回頭幫我和大少爺說一聲,是我對不起他。”
陳叔三口兩口抽完香煙,把煙蒂生生的戳滅在自己掌心里,緩緩開口道:“夫人當年對我不薄,可是我卻助紂為虐,等到了九泉之下,我實在沒臉見她。”
“但是拋開成王敗寇不談,你的選擇沒有錯。”
“大少爺比二少爺強的不是一星半點,你以后就好好輔佐他吧。”
人之將死其言也善。
陳叔不怪森叔逼迫自己,反而忽然覺得用這種方式來贖罪也不錯。
“你見不到夫人,因為她在天堂,而你會下地獄。”
森叔卻一點都不領情,低頭看了看時間,已經差不多了,就松開了對陳叔的束縛。
陳叔站起身來,活動了一下因長久坐著而氣血不通的手腕和腳踝,聲音艱澀道:“阿森,如果有下輩子,你還愿不愿意和我當兄弟?”
“別逗了。”
森叔扯了扯嘴角,說道:“你馬上就要死了,我至少還能活二十年呢,現在和我說這話,你是巴不得我也早死啊?”
“呵呵,就知道你會拒絕。”
陳叔也不以為意,對森叔說道:“配合一下?”
森叔面無表情的轉身,讓自己背對著陳叔。
陳叔一記手刀砍在森叔后脖頸處,等人緩緩癱軟在地上,這才撿起地上的門禁卡。
最后深深看了森叔一眼,他背影決絕的走了出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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