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往精神病院的路上,陸振笙望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,忽然平靜說道:“陸銘死了,按理我多少應該有點傷心才對。”
“但是現在感覺……好像死了個無關緊要的人?”
“兒子,你說我是不是也太冷血無情了?”
陸銘之前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徹底的寒心,現在死就死了,真沒什么太多感覺,卻有點怕被陸寒誤會。
畢竟這個兒子是因為自己疏忽大意,才被李桃芳有了可乘之機,弄丟的二十多年里,他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自責和悔恨中度過。
陸振笙不想因為現在的表現,讓陸寒以為自己對他也是虛情假意。
其實陸振笙想多了,陸寒打了個哈欠,說道:“我可沒這么想。”
“陸銘這人吧,別管他是不是被逼無奈,也別管是不是情有可原,總之都不值得同情。”
“尤其敗露之后,他活著是個痛苦,死了是個解脫。”
“你也很尷尬。”
“不弄死他心里不甘,弄死他又過不去倫理道德那一關。”
“所以說,陸銘現在死了,于你于他都是件好事。”
陸振笙聞言苦笑一聲,沒再說什么。
車子很快就駛入了精神病的大門,里面已經有好幾輛警車在閃爍著紅藍交替的光線。
旁邊還有黑壓壓的一群人,不過都是雙手抱頭蹲在地上。
陸振笙下車之后就換上了另外一副面孔。
看著不遠處的警戒線,里面已經蓋上了兩塊白布,他神情悲痛的就要沖進去。
“哎哎哎,你誰啊,這里不讓進。”
一個年輕的警察攔住去路,表情中帶著幾分不耐煩。
今天是小年,他恰好又不用值班,都把自己剛談不久的女朋友領回家了,誰知道一個電話就把自己叫過來?
“小董!”
年輕的警察不認識陸振笙,不代表別的警察不認識,另外一個沉穩的老警察沉聲道:“這是家屬,你客氣點!”
訓斥完了,他湊過來對陸振笙歉意道:“陸董,實在不好意思啊,這小子剛考進來沒多長時間,你別計較。”
“不過我們有我們的紀律。”
“現在正偵查現場呢,你進去不合適。”
不得不說,老警察就是圓滑。
陸振笙聲音顫抖著問道:“我現在就想確定,那真是我兒子?”
老警察重重嘆息道:“您節哀順變吧。”
不過話鋒一轉,他又問道:“正好您來了,我也有些問題想問一下,不知道現在方便不方便?”
陸振笙擦了擦強擠出來的眼淚,點頭道:“你問吧。”
老警察疑惑道:“您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兒子關進精神病院里呢?”
陸振笙抿了抿嘴唇,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:“他不小心磕壞了頭,精神出了點問題,我就送來了這里。”
老警察點點頭,又問道:“那他的一身傷是怎么回事?”
陸振笙一臉沉痛的說道:“精神出了問題之后,他就時不時的自殘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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