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個大隊都在接人,三人的狼狽在人群中絲毫不顯得突兀。
因著這時候才剛剛72年,知青跟社員的對立還沒到不可開交的地步。
大家伙兒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,一個個趕著牛車,像是來迎接遠方到來的客人。
仨人喘口氣,將包袱一股腦堆在自行車上后,推著它走,可算是能松口氣。
“天吶,”周復興夸張的,“我可算是覺著活過來了。”
就連李富強這么情緒內斂的人,臉上的笑容也是明晃晃的。
先是找到了向陽公社,而后又找到了紅旗大隊,期間花了整整半個小時。
“喲~”大隊長看著蕭振東結實的身板子,相當興奮的,“你小子,行啊,之前練過?看你身上這鼓鼓囊囊的肉……”
大隊長應當是個自來熟,四十多歲,一頭略顯凌亂的頭發夾雜著幾根銀絲。
黝黑的皮膚,一笑,牙有點發黃,那是抽多了大葉子煙,經年累月熏出來的。
他上手捶了一下,“嘿!結實啊!”
蕭振東樂了,不管怎么說,頭一次打交道,這大隊長算是對上他的胃口了。
李富強默默接過自行車,還沒接穩,被上頭沉甸甸的東西墜的踉蹌了一下。
要不是周復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,估摸著連人帶車加行李都得趴窩。
大隊長肉眼可見的嫌棄,這小身板,下鄉能干啥啊?
“叔,”蕭振東跟變戲法似的,從懷里掏出來一包大前門,給大隊長和趕牛車的老把式都上了一根。
順手就把剩下的煙塞大隊長兜里了。
那叫一個眼疾手快,不動聲色。
大隊長眼前一亮,他就喜歡這樣會來事兒的。
“你小子,行啊。”
蕭振東嘿嘿一笑,劃了根火柴給大隊長把煙點上,還想給老把式點煙。老把式笑瞇瞇的拒絕了,愛惜的放在鼻尖聞嗅了一口就夾在了耳后。
大隊長抽了,吞云吐霧之際,叼著大前門,掏出小本本,“來吧,叫啥名啊。”
“我叫蕭振東,”他介紹道:“后面這倆是我兄弟,這個是周復興,這李富強。”
大隊長在名單上打了個勾,意思是這仨人到了。
看著倆瘦雞崽子似的苦苦撐著自行車,大隊長幽幽嘆了口氣。
惆悵啊!又來倆吃干飯的。
“別愣著了,麻溜的,把行李放上去吧。”
“好嘞!”
仨人來得早,安置好行李,就找了個陰涼地界兒窩著,大隊長的水壺里還有不少水,投桃報李,遞給了蕭振東。
“不是,”周復興看著大隊長的笑臉,酸溜溜的,“東哥,咱們不是一塊來的嗎?咋大隊長對你笑的跟朵花似的。
見了我跟強子,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呢?”
蕭振東淡笑不語。
李富強喝了一口水,緩過來了,慢騰騰張口,“你有東哥的眼力見兒,再有人家那身板子,大隊長見你也笑。”
周復興:“……”
他張張嘴,無從反駁,看著蕭振東的肩膀,百思不得其解,嘟囔道:“都是城里來的,咋你就這么壯實呢?”
蕭振東唏噓,這還得感謝秦淑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