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啊,你打我啊!”
……
蕭振東是絕不會想到,只是去買點布料都能引來倆娘們兒大戰。
王家倆兒子都在辣醬廠上班,只是一個賽一個的不務正業。
仗著親爹是廠長,逗狗攆雞,戳漏廠里的大姑娘、小媳婦。大家伙兒都對他們深惡痛絕。
哪天這倆混蛋不上班,大家伙都得跟著松一口氣。
蕭振東尋摸了半天,這才在廢棄廠房里聽到了聲響。
“不是,光宗啊,你這手氣是真不錯,”恭維聲響起,蕭振東躡手躡腳的貓在墻根底下,認認真真聽墻角。
“就這一手牌技,還上啥班啊?哪天缺錢花了,直接到牌桌上轉一圈,不就啥都有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,光宗哥就是厲害,你們看,我這帶了五塊錢,才打幾把,一毛不剩下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,這還要問?肯定被光宗哥贏走了唄!”
幾句馬屁給王光宗拍的飄飄欲仙。
他面上淡定,心里早就樂開花了,“好了,多大點出息,不就是五塊錢?”
王光宗在自己面前的毛票里隨手抓了一把,“喏,給你!看看你這上不得臺面的樣兒。”
一把毛票,零零碎碎加起來,二十塊錢得有。
眾人望著那得了錢的小子,嫉妒的都要冒酸水了。
娘的。
他們也認認真真的拍馬屁了,憑啥只給孫大根那小子?
當下,恭維聲四起。
蕭振東聽著聽著都聽麻了,這群小子,滿嘴跑火車,不是誰家的大姑娘腰細,就是哪個寡婦走路騷了騷了勾搭人。
“對了,”人群中有個瘦雞,他推了推眼鏡,好奇的,“光宗哥,我們咋聽說您家里那位年輕的小后娘,要把娘家妹子嫁給傻春啊。”
“我也聽說了,這家子倒是有意思,一點臉都不要,削尖了腦袋往縣城里鉆。”
“嘖,”王光宗一咂嘴,“我小后娘這娘家妹子,跟她不一樣,我估摸著,應該是被我小后娘坑了。”
眾人一愣,“啥?”
“不是自愿的?”
“不是,”王光宗的嘴上,向來沒啥把門的,叼著煙,含含糊糊的,“自從毓婷這娘們嫁給我爹之后,毓家跟我們家都沒啥聯系。
剛結婚的時候,三天回門,我們一起去了一趟鄉下,那毓家連門都不讓進。”
時隔三年,王光宗還記著當初的情景。
毓婷鍥而不舍的敲門,他爹臉黑的像包公,大姐王小蓮在旁邊說風涼話,攛掇、拱火。
他跟二哥倒是沒啥感覺,反正下鄉,也是秉承著看熱鬧的心態。
再就是……
王小蓮生氣毓婷進門,就是怕毓婷年輕力壯,一進門,嘎嘣再生個兒子,搶奪那本應該屬于她的財產。
他們哥倆又不發愁,雙胞胎兒子,那可是祥瑞!
回老家的時候,帶著他們兄弟倆一起出門,老爹那頭仰的,都看不見道。
別問,問就是牛逼。
一次性得倆兒子,這十里八鄉的,除了王大勇,還有誰?
……
也就是那個時候,他看見了毓芳。
稚嫩。
明明跟他后娘是一個娘胎里爬出來的,卻偏生不一樣。
若說毓婷是妖冶、熱烈的玫瑰。
那么,毓芳就是一抹清幽的月光,高傲、皎潔。
只是站在那兒,冷著臉說兩句話,就能把人的魂兒給勾走了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