狍子肉上桌,晌午可是吃了一個肚兒圓。
陳少杰確實要走了,臨走前,還不忘給毓美留下話,“等我。”
“別折騰了,”毓美疲憊的,“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,倆孩子,也能拉扯長大。”
她既然敢義無反顧的從吳家脫身,甚至帶著一個孩子,肚里還揣著一個。
沒點依仗是不可能的。
“一個人,多少辛苦了點,”陳少杰低聲道:“你和吳有船的事兒,歸根結底,還是怪我。”
毓美笑了,眼眸中帶著釋然,“別開玩笑了,你救了我一命,我怪上你,那得多沒良心啊。”
“如果我一直在你身旁守著你呢?”
陳少杰認真的,“就算后面咱倆成不了,你也不至于落到吳家那喪心病狂的地方去。”
“這世上沒有如果,”毓美深吸一口氣,開始送客了,“時間不早了,你回柿子崖大隊,路途遙遠。
晚了的話,天黑就看不清楚路了。”
陳少杰充耳不聞,“你自己也說了,救命之恩,以身相許。娶你,我娶定了。”
他抬起頭,目光灼灼,“你等我。”
說罷,陳少杰不等毓美的回答,轉身大步流星離開。
……
送別了陳少杰,蕭振東沒事可做,就暗戳戳的膩歪的毓芳,話里話外的意思是,上山去唄。
毓芳不好意思去,也不想明著拒絕,就在角落里翻曬草藥,而后,聽著蕭振東蚊子似的嗡嗡。
人家這即將新婚的小兩口,一個愿打,一個愿挨。
偏偏那電燈泡毓慶看不順眼了。
坐在凳子上,嘬著小酒,陰陽怪氣的,“東子啊,別念叨了,我還以為,這天沒上黑影,蚊子就開始嗡嗡叫了。
這都下午兩點了,你們上山干啥去?
前腳上山,后腳下山吶?”
蕭振東:“……”
本來哄不到媳婦就煩,你還跟著嘚啵嘚。
今天沒呲你,是我的過錯。
他滿臉怨氣,“喲~叔啊,看樣子,這小酒喝的是不孬啊。
還要嗎?我那兒還有。
腳丫子好了沒?打算啥時候上山吶!
我可不像您,這娃都生娃了,壓力是沒有了,下半輩子擎等著享福了。”
毓慶:“…………”
他懵了。
后悔,當事人現在就是后悔。
你說說,這暖烘烘的小太陽,曬著,多舒坦啊。
跟著多嘴干啥?
這家伙,死小子嘴巴子是真不饒人啊。
毓慶不吭聲,蕭振東直接再進一步。
“我不一樣吶!我這媳婦還沒討到手,往后還想生倆胖娃娃,吃喝嚼用,都是錢。
這不是尋思著想跟芳芳多學點么,山腰上值錢的草藥都被薅的差不多了,我這打獵,往深山里走。
保不齊還能遇見點值錢的。”
他一口氣都不喘,嘚啵嘚,“今天一株,明天兩株,積少成多,那也都是錢呢。”
毓慶:“……”
他囁喏著,耳根子都被蕭振東說的通紅。
“好了好了,我不說了,還不成嗎?主要是太陽都快落山了,去了,學不到啥東西,也是白折騰。”
毓芳憋笑憋的臉都紅了。
她也是沒想到,在家作威作福大半輩子的老爹,居然會被個小輩,克制的死死的。
“好了,你少說兩句吧,”毓芳眉梢都是笑意,“爹說的也對,現在去,不趕趟了。
等結婚之后,咱們尋個好天氣,我也帶你去山里認認草藥。”
不過,蕭振東能說出那樣一番話,還是讓毓芳高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