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隊長咽了咽口水,有些搞不明白,何曉峰為啥跟蕭振東起了沖突。
可,這段時日的交道打下來,大隊長也意識到了。
蕭振東不是那種無的放矢,閑的吃飽了撐的,沒事就找茬兒的性子。
所以,問題還是出現在何曉峰的身上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毓芳沒慫,站了出來,“叔,是這樣的,我跟你說,這何曉峰實在是太可惡了,屁大點權利,他恨不得把人欺負死。”
她指著地上那一堆肉,“這大半只獐子都在這兒,何曉峰張嘴就給了二十個工分,還有那地上的野雞、野兔,湊在一塊。
才給十個!”
聽到這個價格,大隊長震驚了。
他不敢置信的看著何曉峰。
何曉峰著急,剛想說什么,一張嘴,那血就呲了出來。
“不是,你欺負人啊?”
毓芳小嘴叭叭,“可不咋地!我跟東哥都打算認栽了,多一事,不如少一事,不看僧面,也看佛面。
就算是對何曉峰再看不順眼,也不至于大庭廣眾之下鬧起來。”
大隊長:“……”
他看著毓芳,唏噓的,完咯!
他們大隊這樸實無華的小妮兒,也被蕭振東這小王八犢子給繞進去咯。
“那,這是咋回事?”
還沒鬧呢?
倆人被揍的,現在還躺在地上呢。
爬都爬不起來,如果,這不算鬧事兒的話,那,啥叫鬧事兒?
對此,毓芳得了蕭振東的真傳,振振有詞的,“他們懷疑我和東哥藏東西!
這是對我們人品的污蔑,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見好就收。”
她目光清正,“上山挖藥材,本身就是咱們大隊對采藥人的貼補,我們這些跟花爺爺掛鉤了的,挖的藥材,售出所得,是個人的。
可,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大隊社員,想要上山挖藥材,也沒人說啥。
只要你有能耐,認識藥材的話,賣出的錢,交給大隊三成,這就是合乎規矩的,對嗎?”
大隊長:“?”
他撓撓頭,這小丫頭片子說啥呢。
沒鬧明白。
但,不追究背后的意義,這話本身是沒問題的。
東西在山里,春榮冬枯。
與其折騰來,折騰去,又重新變成肥料,回饋大自然的話,那不如讓他們進去采藥。
還能補貼家用。
這,也是他先前,單獨跟公社申請的。
拿了批條,過了明路的。
“不錯,芳芳你繼續說。”
“可是我從山上挖的板藍根,被一腳踢翻,踹在了地上。”
大隊長深吸一口氣。
蕭振東見毓芳沖鋒陷陣的差不多了,抬起頭,掉下了一滴眼淚,“叔……”
他的語調帶著濃濃的哭腔,眼尾猩紅,“我是不是下鄉以來的表現特別差?
讓大家伙看不順眼了?
我知道,我年輕,才十八九歲,下鄉知青,沒根基,你們這些在鄉下多年的老油條,看不慣,早說就是了。”
他嚯的站起身,吼道:“大不了,我就走!陳叔說了,只要我去當兵,他就愿意推薦我過去。
我在里面熬個三年,爭取讓芳芳跟我隨軍去!”
大隊長:“。”
麻了。
看樣子,真是委屈壞了。
不然的話,也不能動完手,自己個兒哭鼻子,掉眼淚。
他心里一軟,想到面前這個壯漢一般的男娃,到現在,也不過是十八九歲。
唉,還是個孩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