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啊……”
平心而論,在供銷社上班,那可真是鐵飯碗了。
徐秀芝的鐵飯碗,是她爹娘給求來的。
也算是,交換來的。
徐秀芝本人,性格潑辣,不服就干,算是徐家變異的奇葩。
徐家,從根子上就窩囊,可架不住人家模樣俊俏。
徐小姑就是憑借自己漂亮的臉蛋,超絕的手藝,一舉拿下了姓何的。
嫁進縣城,過上了吃喝不愁的日子。
可,打從這之后,兩家的來往,也慢慢淡了不少,鄉下和縣城,差距還是有的。
再加上那姓何的,人前一套,人后又是另一套。
徐老爹來一趟縣城,看一趟妹子,大包小裹的來,受個氣,吃個癟再走。
時間長了,泥捏的徐老爹也有脾氣了。
慢慢的,就算是斷了來往。
徐小姑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她不想跟娘家徹底斷絕。
真這樣的話,她往后就是浮萍,被欺負死,也沒個能撐腰的人家了。
可在這個家里,沒有她說話的份兒。
只是拉著她哥的手,說了一句,哥,小時候你救我一命的恩情,我一直記著,往后,若是有用得到妹妹的地方,一定要來找我。
報恩,是真是假,暫且不提。
可徐小姑就是聰明的把這話說了出來,尋思著,多少留點轉圜的余地。
日后,若是她有求于家里,還能把這話拿出來作筏子。
她給自己留了退路,卻沒用上。
性子柔順,心眼子也多,給那姓何的哄的服服帖帖的,倆人也沒鬧紅臉過。
時間久遠的,徐小姑都要忘記自己還有這么一門親戚了,徐老爹給徐小姑遞了話。
說,能不能讓徐小姑看看,給家里的秀芝在縣城找個活兒做。
閨女長得俊俏,嫁給鄉下的泥腿子,有點委屈了。
徐小姑來了興趣,主動找上門,去了一趟鄉下的老家。
兄妹倆一見面,兩眼淚汪汪。
尤其是徐老爹在鄉下操持,打理著里里外外,蒼老的,格外讓人眼酸。
徐小姑看著模樣標致,和她年輕時候,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徐秀芝,心里,猝然軟了一下。
在家里吃了個便飯,回去之后,徐小姑就跟姓何的提了一嘴。
姓何的那時候正煩得慌,隨口搪塞了兩句,算是應付過去了。
徐小姑沒辦法,看出姓何的不耐煩,就把這事兒摁下,沒再提過。
期間,也慢慢恢復了跟老家的來往。
新婚的時候,她是年輕媳婦,沒有話語權。
熬了十多年,經手的錢,雖然不多,可也足夠讓徐小姑克扣一部分下來,悄悄裝進自己的腰包里。
積少成多,也是很可觀的。
來往頻繁之后,徐小姑對這個模樣跟自己一般的侄女,也是頗多照顧,雪花膏,紅頭繩,縣城里時興的小玩意兒。
只要回去一趟,都給徐秀芝帶。
給小姑娘哄的雙眼放光,對她這個姑姑,也是親近的很。
雖說得耗費一點錢,可感受著大哥一家對自己的恭維,讓徐小姑這些年來,在何家受的委屈,漸漸抹平了些。
當年齷齪的事兒,徐秀芝根本就不知情,家里的長輩,怕徐秀芝性子莽撞,要是知道了,哪天說漏嘴了。
把臉子擺出來,就不好收場了。
更何況,過去的事兒,都過去了。
徐老爹善解人意(窩囊)的想,當初妹妹也是沒法子的,在人家手底下討飯吃,哪有那么容易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