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兒,夏大嫂心里塞得慌,“你個當爹的,都不著急,我個當娘的,著啥急?
反正是給你們老夏家延續血脈,睡睡睡!就知道睡,你睡,老娘也睡,有啥大不了的。”
深吸一口氣,夏大嫂閉上眼睛就睡了。
至于外頭的夏春草……
不好意思,睡覺之前,是懷揣著憤怒,把夏春草忘到了腦勺后頭了。
至于剩下那幾房,也都是各有各的理由。
他們相信,肯定有家里人受不了,把夏春草弄進來的。
當然,還有人覺著,就算是他們不去折騰夏春草,那殷勤的大房肯定也會去的。
咳,只是,說這話的意思,并不是說夏家老大兩口子,多么善良、體貼人。
而是,他們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,知道夏大嫂就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。
她啊,早就盯上了夏春草的彩禮錢,就等著彩禮錢一到手,立馬從夏母那里哄出來,揣到自己個兒的兜里。
“那,咱們還去嗎?”
“去啥呀?外頭那死冷寒天的,你要是覺得自己熱乎了,你就往外頭鉆唄,反正我是不去。”
躺下一個,嘟嘟囔囔的,“你現在去,就是跟老大兩口子結仇,你樂意去那你就去,我是不攔著你。”
“那還是算了吧。”
本來猶豫、遲疑,又左右搖擺的心,在此時此刻,突然堅定了下來。
他躺下,扯著被子,摟著自己的媳婦。
美滋滋的,“咱倆能過個小日子也不容易,老大兩口子報復心太強了,把他們得罪了……”
一頓,思索了一下,想到了一個精準的形容詞,“他們倆啊,就像是趴在腳面上的癩蛤蟆似的,不咬人也膈應人。
閑的沒事兒,就給你翻個白眼兒,時間長了,這誰遭得住?算了算了,好鞋不踩臭狗屎,咱們還是避開它吧。”
“我覺著也是。”
“那,睡覺!”
屋子,一間間的暗了下去。
夏春草生還的希望,也在漸漸熄滅。
等到蕭振東跟李老四冒著風雪趕過來的時候,夏春草已經斷氣了。
蕭振東下意識要翻墻。
“別介啊,”李老四一把攔住了他,小聲道:“咱們翻墻進去的話,不得留印子嗎?”
“留印子也沒辦法,難不成,還蹲在這兒,等他們出來嗎?”
蕭振東有些無奈的,“沒事兒,大不了把腳印破壞一下不就行了。”
“不用,”李老四從懷里掏出來了一根鐵絲,悶聲悶氣的,“我會開門。”
蕭振東:“……”
他看著李老四,定定地。
半晌,深吸一口氣。
咋說呢,他覺著,自己有必要,重新定義一下老實人這三個字了。
這玩意兒,光是看著老實,也不行啊,得真老實,還差不多。
“走不走?”
李老四忽然不確定了,這種揍人的事兒,半夜下黑手的,他沒干過,對這個流程,不大熟悉。
要是,必須得翻墻的話,那翻墻,也行。
“其實,”所以,李老四松了口,“我只是覺得,咱們從大門走進去的話,不會留下額外的痕跡。
就算不小心弄出來幾個新的腳印,夏家人也只會覺著是他們自己留下來的,畢竟,來來往往的,一個摞著一個,也很難分得清楚。”
“我知道,”蕭振東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兒。
難怪,難怪李老四能猜到,之前那些得罪過蕭振東的人,都在得罪蕭振東不久之后,就挨了錘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