咋說呢。
涼。
透心涼。
都沒人敢動她了,簡直是個冰坨子。
嘴里塞著東西,手腳都被捆上,這死狀,看著不可謂不凄慘。
若是眼刀能夠實質化的話,夏家人,早就被大家伙的眼刀給千刀萬剮了。
這是家事兒,也不算是全然的家事兒。
夏母看著夏春草的死狀,眼淚也嘩嘩掉了下來,嗚嗚嗚,難受啊,就算是她再看不上夏春草,那也不能改變,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。
養到這么大,冷不丁,沒了,這誰心里能受得住?
夏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“你個狠心短命的,咋就說走,就走了啊!你留下老娘一個人,你讓老娘咋辦啊?!”
她哭嚎著,踢踹著,推卸責任著。
“可拉倒吧,”最不服管的小兒媳婦,這時候靠在門邊,涼颼颼的,“她狠心短命?
狠心不狠心的,放在一邊另外說,短命不短命的……”
小兒媳婦嗤笑一聲,戲謔的,“這玩意兒,不得問問娘您自己個兒干了啥事兒嗎?”
夏母一時語塞,不知道說啥是好了。
倒是夏家的小兒子,一把攥住了自家媳婦的胳膊,“好了,你閉嘴吧,都夠亂的了。
你能不能少說兩句?火上澆油,對你有啥好處?”
“喲,”小兒媳婦生性潑辣,壓根就不怕自家男人整的這個,“說兩句實話,就叫火上澆油了?
那你家,咋沒叫老娘給點著了呢?”
“不是,你……”
小兒媳婦冷哼一聲,“娘,這事兒吧,我身為局外人,還能說兩句公道話,咱們啊,做人做事,最好別缺德,哪天一個整不好,就把自己個兒坑了。
您說,是不是這個理兒?”
夏母:“……”
是不是這個理兒,姑且不論,但是她知道,等她一旦度過這個難關,第一件事兒,就得把這小兒媳婦,給收拾的明明白白的。
“你少說兩句吧。”
夏家人沒敢吭聲,最主要的原因還是,當初收拾夏春草,讓她去外頭的雪地里挨點凍,受點罪,還是夏母自己個兒說的。
剩下的人,壓根就沒參與這個決策。
夏家本來就不團結,遇見事兒了,更是秉承著一個相當操蛋的原則。
那就是,事不關己,高高掛起。
夏母倒霉……
那就倒霉吧,反正他們不倒霉就行。
更有甚者,那些小媳婦兒,暗暗打起了盤算,要是婆婆能因為這個,被抓走,去蹲笆籬子就好了。
到時候,趁著她不在,妯娌幾個,稍微商量一下,趁熱打鐵,把家分了得了。
實在是夏母為人苛刻,還老愛裝模作樣。
她們在這死老婆子的手底下,混的那叫一個苦不堪言。
要是因為夏春草的死,能把家分了的話……
幾個小媳婦兒心里齊刷刷的想,春草,這也算是你積德行善了。
往后,過年、清明,她們肯定會給她多多的燒紙錢。
活著的時候,沒干過幾件良善事兒,死了,倒是善良一把,也是相當不錯了。
“哎喲,我活著,還有什么勁兒哦~這一個兩個的,我還沒癱在炕上不能動呢,這就想騎在我頭上拉屎了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