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林在烏云下無盡延展,靈氣彌漫的古樸院子,猶如綠海中藏沙,隱匿林間。
此刻,細雨輕灑于大地。
“好久沒下雨了。”陸清安穿著素雅青衫,靜坐屋檐下,獨自品茶觀雨。
濕風拂來,青發隨風輕揚。
“時間真快,眨眼一萬多年了。”
穿越到這世界,經過一萬余年的修煉,他已成凡間頂尖強者。
而后發現怎么也飛升不了,他便選擇此處荒林隱居度日。
陸清安看向院子中的靈田,手掌一勾,一株青草瞬時飛至身前。
嘭的一聲,一團紅焰將青草焚作飛灰。
旋即,一股神秘的能量涌入他體內。
壽元增添一日!
這是他穿越后獲得的能力。
只需毀滅擁有生機的一切事物,便能讓壽元得到提升。
比如殺人,滅獸,或者砍樹焚草等等。
獲得的壽元多少,與毀滅事物的生機多少有關。
多年積累下,他的壽元已達二十五萬年!
凡間大乘十層強者,普遍壽元不過一萬年。
只要不被人斬殺,他比任何人活得都久。
“嗯?”
陸清安忽然感受到了什么。
下一刻,一個波及萬里的預警陣法光影出現在他里面。
遠在萬里之外,一名紅發魁梧的中年人正飛速朝他此地飛來。
陸清安微蹙眉頭,來者正是他的摯友“甄勇福”。
但對方的到來,預示著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。
不久后,甄勇福停在院子上空。
這時幾十個神秘的陣法光影憑空顯現。
將院子籠罩得嚴嚴實實,如同一個個龜殼一般。
甄勇福搖頭一笑。
自己這兄弟,還是如此謹慎啊。
“安哥,是我,這些陣法開一開。”
甄勇福站在高空之上,一頭及腰紅發向后舞動,十分吸睛。
陸清安依舊坐著:“暗號,你在此地不要走動。”
甄勇福笑道:“你是要給我買幾個橘子?”
陸清安微笑點頭,單手一揮,關閉所有陣法。
“安哥,十年沒見了。”甄勇福入院,爽朗一笑,旋即還張開雙臂,給了陸清安一個熊抱。
陸清安沒有躲避:“一共十年零九天三個時辰。”
“哈哈,記得如此清楚啊。”甄勇福笑了笑,坐在陸清安對面,自覺倒了一杯茶,不論熱冷,一飲而盡,“爽!還是這個味道好喝!”
陸清安直入主題問道:“還剩三年壽元?”
甄勇福的笑容頓時減半,隨即又恢復爽朗,“最后三年了。朋友逐一離世,一年前史德淼也死了,如今快要輪到我了。”
“史德淼也死了嗎。”陸清安面露沉思,此人曾是甄勇福的好友。
“死了,跟我們那一輩的天驕,也就剩我們兩人了。這狗老天真狠啊,把所有人都卡在大乘十層,飛升不了,而且壽元只有一萬年,時間一到,誰也躲不掉。”
“你隱世多年,外界更替迅速,但我發現一代不如一代,可憐我等如此天縱奇才,尤其是全能的你,若能飛升,絕對能在仙界闖出名堂......”
甄勇福面帶笑意,只是其中隱含無奈與感慨。
“還得是安哥你啊,總感覺你的壽元用不完,明明你比我年長,卻連長相都沒有變化,仍舊如年少見面時一般。”
陸清安沉默不語,不禁回想起兩人的相處點滴。
剛踏入修煉一途時,他就認識了甄勇福。
他對朋友的要求很挑剔。
需要謹慎,重情義,遇事冷靜等等品質。
偏偏是這個做事爽朗豪邁勇往直前的人,成了他最要好,也是唯一還活著的朋友。
當然,這也和甄勇福的特殊性有關。
他一直覺得甄勇福氣運逆天。
這種做事不瞻前顧后性格的人,格外容易遇險,可甄勇福卻能次次絕處逢生。
而這次甄勇福要面臨的,不再是正常的險境。
是上天降下的制裁。
這次應該是避無可避了。
甄勇福道:“安哥,時間過得真快啊。我這段時間一直想著你當年說的一句話。真正的朋友會愈加稀少,莫在意失去誰,而是應該珍惜剩下了誰。安哥,我只剩你一位朋友了。”
陸清安道:“時間確實無情。”
雨淅淅瀝瀝地下著,整個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。
甄勇福決定留宿幾日,以敘舊情。
他們不再糾結于壽元與死亡,回憶過往的美好,也聊起了舊時糗事。
不知不覺,幾日已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