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做的孽,孩子何辜,好歹謝家培養了這么多年,謝國公難不成真的下手?”
“就算是動手又能如何,培養了仇人之子,換成是你,你嘔不嘔。”
“話雖如此,但他也不知道啊!他也無辜啊!”
頂著眾人的議論聲,謝淮與看著跪在地上的青年,緩緩的笑了。
“當初父親說你,雖然天資平平,但心性遠超同齡人,若是能用在正道,將來成就定然不低。”
謝淮與把玩著手里的馬鞭,點著地上的姜晨,“所以你在北疆的時候我們對你要求嚴厲,但是……”
他話音一轉,語帶嘲諷,“如今看來,不是你天資平平,而是你從根上都是歪的。”
“心不正,身不正,難當大任!”
天資平平!
難當大任!
謝淮與的評論好似一把刀子捅進了姜晨的胸口,心緒翻涌間,險些讓他繃不住臉上的神情。
什么天資平平,什么難當大任,都是他們謝家的借口。
他們就是瞧不起父親,所以瞧不起他這個身上流著姜家血脈的兒子,否則他在北疆那么多年,那老不死的怎么沒有讓他進入謝家軍。
他們就是瞧不起他,如今說些冠冕堂皇的話,他就該感恩戴德嗎?
姜晨死死的攥著拳頭,心底的恨意藏也藏不住,臉上卻是一副任打任罵的神情,“國公爺教訓的是,我身上沒有謝家的血脈,蒙姜家多年教導,您說我什么都是應該的。”
這副樣子徹底的讓圍觀的人同情他,覺得謝淮與太過咄咄逼人了。
但是,謝淮與可不在乎這些旁人的目光,誰想要說便說,左右今日他是來砸場子的,難不成還想聽他們的好話了?
“今日我不打你,我也不會從你身上討回什么。”
謝淮與不屑道:“你不是謝家的人,也輪不到我教訓,你可以滾了。”
姜晨猛地抬頭,看向謝淮與,“但確實是我搶了旁人的位置,我只求事情在我這里結束,求國公爺不要牽連到其他人身上。”
謝淮與見姜晨裝上癮了,臉色一變,語氣冰冷,“我讓你滾,你沒聽見嗎?”
“國公爺,我……”
“不知你想讓事情怎么結束?”
略帶低沉的質問聲從人群外傳來,打斷了姜晨的話。
姜晨猛地轉頭,只見圍觀的人群分開,走出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青年。
青年眉目英挺,一雙眼睛與謝淮與如出一轍,額角的“奴”字深入骨血,卻不掩風華。
他緩步來到姜晨面前,站定,低下頭,看著跪在地上的人,眼眸中不見半分情緒,平靜的問道:“你說,你想讓事情在你這里結束,你是想讓國公爺打你一頓嗎?”
姜晨仰起頭,看著這與自己有些相似,卻更像謝家人的青年,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關于這個青年,他調查過,這個被他占了位置的人,是蒙族的奴隸,也是蒙族三王子的禁臠。
姜晨不明白,要自己是對方,此時不躲起來,也要藏得嚴嚴實實,絕對不會帶著這個“奴”字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