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的秋風很冷,冷的徹骨,漂浮的葉子有時候就像是刀子一樣,抽在臉上有點生疼,幾只野貓匆匆跑過,順著墻角,幾步就跳上了房沿,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風里的陳牧,跳到了墻的另一邊,不見了蹤跡。
直到這幾只小野貓不見了蹤跡,陳牧才扭過頭,緊了緊身上的風衣,呼了一口氣,蒼白的臉感覺有些病態,但是深沉的眼睛卻像是星星一樣,內含著一種說不清的光亮,違和的臉,深邃的眼,看起來有種匪夷所思的契合感。
陳舊的老巷子住著的人不多,都是一些苦人兒,平日也都忙忙匆匆的,生活沉悶的了無生趣。
一片枯黃的梧桐葉子落在陳牧的腳邊,頓了一下,陳牧逮住了腳邊落單的葉子,推門進了院子。
古樸的老院子,如果是在京城,不,哪怕只是在市區,估計也都可以讓很多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,不過很遺憾,這里只是被遺忘在城市邊緣的村舍遺跡,所以在這里,沉寂就是基本的旋律。
不過,這里卻很適合陳牧,他很年輕,但是真的很適合這里,就像手里這片被逮住的葉子,落單了...
院子算是最古樸的一種四合院子,模仿京城的樣式建的,可能沒理解精髓吧,顯得不倫不類的,不過用來住人,尤其是這里的苦人兒,足夠了。
“小陳,回來了?”
靠東的屋子住著一個老頭兒,有兒有女,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,只有老頭兒一個人在這里過著日子,活的有些心酸。
陳牧點點頭,沒說話,只是下意識的把風衣領子緊了一下。
老頭兒眼神并不好,也不在意陳牧的態度,“你說你啊,這幾天你每天都是晚上工作,這樣長時間下去,身子會垮掉的,如果有可能,找點白天穩定點的工作比較好。”
老人總是絮絮叨叨,可能是平時過的太無聊,需要有人說話,所以一般陳牧不回他,他也會說上幾句。
聽完老頭兒的話,陳牧頓了頓,想進屋的時候,鬼使神差的點點頭,然后隱匿在昏暗的北屋。
老頭兒看著陳牧的背影,無奈的搖搖頭,嘆息一聲,在他看來,陳牧可能是一個可憐人,畢竟沒有誰在這么朝氣的年紀會過的這么沉寂,感覺比他還要老氣,尤其他還聽房東說過,他好像還是大學生哩,大學生可都是文化人啊...
...
屋里,沒開燈,雖然還是白天,但是因為天有點陰,所以有些暗。
陳牧坐到靠窗的舊書桌前,借著飄渺的光線,翻出了一本舊筆記本,匆匆翻到了最新的一頁,仔細想了想,陳牧打算寫下來一些事情。
剛剛提筆,手機忽然響了起來!
陳牧臉色瞬間又變白了幾分,眼神中卻多了一抹冷意,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款陳舊的按鍵手機,盯著來電顯示。
一個陌生號碼!
“哪位?”
鈴聲快結束的時候,陳牧沙啞著聲音沉沉的問了一句,只聽聲音,根本不可能聽出這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,感覺像是指甲嘩啦鐵板的刺耳聲音,除了難聽就是瘆人。
對方似乎也沒有想到開口的聲音會這么“出人意料”,一時間好像愣住了。
陳牧也沒有再開口,平靜的一塌糊涂。
“請問...請問,是陳牧么...?”
有些小心,傳過來的是一個帶著一些懦弱感的女聲,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一些說不清的害怕,周圍還有一些很輕很淡的呼吸聲,人好像不少,不過從呼吸的節奏中能感覺好像都挺壓抑的。也是,這樣的聲音,正常人聽起來,應該都是會壓抑的吧...
“打錯了。”
陳牧聲音依舊這么難聽,沒有什么語氣變動,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什么波動,說完之后直接掛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