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息之后,李懷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,感受著屋子里的氣氛,心里先就明白幾分,并不多言,只是上前,先問候了老夫人,又去瞧了自家兄長,然后嘆息哀傷。
“玄慶,不必心傷,這都是命數,”定襄侯見著李懷,便舒了口氣,反而能說出囫圇話來了,“我有話要與你說,靠近幾步。”
“夫君,不急這一時,還是多修養下吧。”邊上,年輕婦人忍不住勸道。
“趁著我這會清醒,要交代一二,省得日后再起紛爭……”定襄侯搖搖頭。
旁人拗他不過,只得遵從。
徐氏又說道:“二郎真個是個仁心的,這般模樣還要照顧兄弟,只是你這兄弟,著實不像個樣子,親生的兄長病成這幅樣子,他倒好,跑到外面趨炎附勢去了。”
“哦?”李懷尋聲看去,“五嬸嬸,這話是沖著我來了?在我兄長面前詆毀我?”
“詆毀?你難道不是與小國公吃酒回來的?”徐氏也不掩飾了,走出人群,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,“咱們李家,那也是侯爵之家,不比旁人差,怎的到了你這,就得去巴結旁人,連兄長都不顧了?”
李懷冷笑道:“我也是請示了母親,得她準許,要你在這嚼舌?”
“請示了嫂嫂?那也得分時候!”徐氏說著,看向劉氏,“嫂嫂,你說是也不是?這時候,哪里能輕易離開?他這心里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家。”
劉氏矜持許多,卻也道:“是該分個時候,到底是親兄弟重要。”
李懷瞥了劉氏一眼,心里很是失望,但知道不能在眾人面前頂撞,只是記在心里。
倒是定襄侯李慣開口道:“小公爺邊疆立功,權勢可期,玄慶本就與之交善,他既然回來了,過去相迎……相迎,也是應該的,正好顯得親近。”
李懷聽聞,不由暗暗嘆息。
“前世只在筆下描述,但眼下卻是真實世界,此方之人,也不是假的,有人看著生厭,卻也有好意待我的,人之心思多變,非被一支筆操縱的臉譜。”
他看著滿臉得意的徐氏,思量著局面。
“按原本劇情,李懷是承了爵位,但現在增加了細節,一個不小心,說不定就改了劇情,畢竟壞情節能變成好的,好情節也能變壞,而且若是我確定能繼承爵位,那這個五嬸子就不該這么囂張,這么看來,他所謀求的是什么,就很清楚了,只是我這位便宜母親,似乎有些事沒有相通……”
李懷這么想著,見徐氏還要開口,便就皺眉,然后毫不客氣的說道:“五嬸子,你似乎是太過霸道了點,也有些逾越了了,我等聚集在此,是因兄長之事,現在你卻是不依不饒的咬著我,莫非還要分個對錯?要在兄長面前,將我拿住,用家法問罪不成?”
說話之時,他也看了一眼自己那位五叔,卻見五叔和五嬸周圍幾人,并未惱怒,反而冷笑,這心里就有了猜測。
連在任定襄侯都為自己說話了,怎么也輪不到其他人置喙吧?考慮到老幺李慎的去向,這幾位,顯然是有所依仗啊!
只是,這依仗是什么?還能大國長幼嫡庶?
這時候,徐氏則用嘲諷之言道:“喲,你這是要做什么?訓斥長輩不成?果然是沒有規矩,只是你敢訓斥我們,但終究也有你不敢動的人!”
話音鹵藕下,門外忽然一陣騷亂,緊接著有小廝喊道:“老太公來了!老太公來了!”
頓時,徐氏面露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