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……
李懷朝著李宜和徐氏看了一眼。
該下的手還是得下,只有打疼了人,殺雞儆猴,才能讓人知道后果,以斗爭迫之,方能得安寧,不然說不得還有人想著報復。
但就在這時,李慣忽然說道:“今日之事根源何在,我能猜到,我這身子骨自己知道,怕是沒有幾日好活了,今天既然都在這里,又鬧出了這事,就把話都挑明了,這爵位是要傳給我兄弟的,他乃是嫡子,按著禮法,便該如此,你們日后應盡心輔佐,有能耐的,為其臂膀,有經營之能的,為其奔走,即便是什么都不行的,也該緊守本分!”
這話說的眾人肅穆。
末了,李慣更是說了一句:“吾弟今日所言,便是定襄侯之言!”
李宜立刻就道:“從今往后,我等必然誠心以供驅策,不敢再有異心!”
那些早就被嚇得心神恍惚的,這時也紛紛回過神來,各有表述,這目光都落到了李懷身上。
李懷沉吟片刻,就有了決定,看著李宜眼露寒光,冷聲道:“五叔,這事既是你居中串聯,那這……”
“我回去就列個清單!”李宜咬牙切齒,“這些年,我……我著實占了侯府不少便宜,家產的九……九成都有牽連,這回去便還給府中!”說到后來,他整個人都在哆嗦。
旁人一個個也都很是吃驚,但馬上就都反應過來,紛紛有樣學樣,只是魄力比起李宜來,可就大有不如了,最多也就是三成四成。
李懷沒有阻止,而是等他們都說過一遍后,才道:“這話說得,仿佛是我圖謀你們的家財一樣!這話須說個明白,此乃懲處,是要以儆效尤,若是賞罰不明,那就得家宅不寧,”轉頭便對李舒昌道,“賢弟,諸位說的數目,你可都記下來了。”
李舒昌一愣,跟著便點了點頭。
“這便好,”李懷就道,“這些錢,乃是今日之事的懲戒,與之前彌補侯府虧空,可不能混為一談。”
眾人一聽,都是一副肉疼模樣,卻無人敢有異議。
李懷又道:“我這已是網開一面,但話說回來,我知諸位的錢財多為產業、田莊,咱們血脈也近,都是這十幾二十年從侯府分出去的,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一下子讓你們拿出許多錢財,傷了情分,也強人所難,不如就用田莊、店肆來抵!”
眾人愁眉苦臉,但哪個敢聲張。
只是李慣聽著,眉頭微皺,卻沒有說什么,那位老太公卻瞇起眼睛,微微搖頭。
沒想到,接下來李懷話鋒一轉:“但是侯府這盤子終究是有限的,便是一口氣吞了,也沒有多少人能去操辦、管理,真要把這事理清、弄順,前前后后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,用多少時間,可能反要鬧出不少事來……”
聽著這話,眾人只是不解,而李慣和老太公卻是神色微動。
“……我聽說這些年族中有不少困難之家,蓋因這些年長安擴建,土地越發稀少,那不若這樣,這次諸位獻上來的土地、店肆分出六成,放入族中作為族田,以后贍老扶幼,周急濟貧,皆可由此出之!”
這話一說,老太公更是詫異。
“也算是給你等贖罪了!”李慣微微點頭,接過話來,“不過,今日這事,終得有人擔責。”
李宜立刻就道:“我在城外有個莊子,位于城南定溪邊上,正好安置了這罪婦!”
徐氏本來低頭不言,一副失魂模樣,但聽了這話,卻是悚然一驚,抬起頭來,瞪著眼睛看著李宜,一臉的難以置信。
“那莊子前兩個月才……才死了個賤婢,你居然讓我去那,你安得是什么心?以為我不知道?那里做什么用的,我會不清楚?你好狠的心!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