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懷深吸一口氣,壓下怒火,道:“我這邊才得到消息,外面就說我已經放出風聲,要給鄭興業好看,還言之鑿鑿,說我對外宣稱,文章是鄭興業從我手里偷去的,說的跟真的一樣,我都要信了!”
“這是連環計,是毒計,但怕不是一個鄭興業能用出來的,”趙暢分析起來,“他便有些背景,但在長安,短時間內張羅起這般聲勢,用到的人力物力絕對不小,必然有跡可循,能被追查,便意味著,那人不怕我等查到,認為便是知道了推手,也無可奈何!”
“我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人選。”李懷的表情陰沉起來,心里滿是不爽,李慣在世時曾暗暗告誡過他,讓他不要追究侯府爭權事件的幕后黑手,要將這一頁掀過去,想著等李懷上位,但現在……
趙暢也道:“我也有了些想法,只是那人在朝堂之上威勢很大,不易與之沖突,尤其是你們定襄侯府,如今正是前后交接的關鍵時刻,更不能有什么大動作,授人以柄……”
“便是我沒有動作,現在也被動作了。”李懷輕輕搖頭。
“這事不好辦,而且不能拖延,不如招了張兄過來一同探討,商量個對策,他既讓人來報信,當有謀劃,”趙暢說著,注意到李懷低頭看著那篇文章,便心頭一動,“或者,你有什么對策?”
“對策不敢說,但這事的癥結,還在這篇文章上。”李懷揚起文章,“正養,你覺得這篇文章如何?”
“不提其他,實乃好文,言之有物,又不失謹慎,足以在長安流傳,”趙暢點點頭,“這確實是癥結所在,鄭興業結合了你的觀點,雜糅了他的脈絡,幾乎將藩鎮可及之事言盡,使你無從下手,難以自證清白,因為不管怎么說都在其中,旁人只會覺得,你是拿著這文章打腫臉充胖子!”
“可及之事言盡?”李懷笑了起來,“未必!”
“哦?”趙暢露出了意外之色,“莫非你還有什么底牌未曾泄露?”然后他就擺擺手,“你先別說,讓我來猜猜,難道說,關于那藩鎮兵策,你已有成文之言?”
“雖不中,亦不遠。”李懷并不隱瞞,因為接下來,他還是需要趙暢相助的,“只是當前這種情況下,若是尋常場合拿出成言,也不見得能有用處,說不定反而還是被倒打一耙。”
趙暢沉吟片刻,最后點頭道:“我明你之意,長安文會之時,我會邀你同往!”
李懷反而有些意外,他沒想到趙暢會這么快速的答應,甚至自己都還沒主動提及,于是便道:“你就不擔心,我是在虛張聲勢?”
“以你對付李宇等人的手段來看,即便是虛張聲勢,那必然也已經有所謀劃,”趙暢微微一笑,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樣子,“是以,我愿相助!”
李懷聽著,也不免動容,點頭道:“既如此,必不讓君失望。”只是這心里卻也嘀咕著,這平白加在身上的形象設定,好像也挺好用的,但自己只是個水貨,還望關鍵時刻別掉鏈子。
“我很是期待你有何妙計。”趙暢笑了起來,“只是眼下,還是莫要說出來的好,以防隔墻有耳,你家這院子,水也很深,以后有你忙碌的。”
李懷點點頭,正要再說,房門忽然被人敲響,然后就傳來了李宇的聲音——
“懷哥兒,在否,我有話要通報于你!”
“這便過去。”李懷與趙暢對視一眼,都是心照不宣。
趙暢就道:“估計就是眼前這事,你這剛要接掌爵位,就有這等傳聞,確實有些不妥,府中老人擔憂是正常,你當安定他們之心!”
“正該如此。”李懷點點頭,正要走出門外,卻又被趙暢叫住了。
李懷回頭詢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