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景也是神色微變。
李懷又看向其他幾人。
“這位張君,你那祖父可好讀書?劉生,你前幾日可是得了一篇文章,日夜推敲?還有這位,額,好像是姓于,你與荀景關系親近,從他那里得知了什么不成?這些話,到底是真的,還是假的,是確有其事,還是你們為了串聯,事先編排,要我明說不成?”
李懷點著這些個人,如數家珍的說著,都是他們第二回用來誣陷的言語,他每說一句,這些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。
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惶惶人心。
到了這會,李懷朝誰看過去,誰就會下意識的低頭,似乎畏懼與之對視。
“侯……侯爺……”王景很是猶豫,最后還是決定出言打斷。
未料,李懷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王景的身上,讓后者也忍不住低下了頭。
“王公子,不知你之前去的書塾,是否就擺著幾張文稿?恰好就讓你見到了!”
王景頓時頭皮發炸,看向李懷的目光有如看著鬼神,但馬上就就明白了什么,忍不住道:“你在我們身邊安插了人手!這些都是私密之言,只有親近之人才能知曉!你……你是什么時候安插的……”
你的問題,真讓人蛋疼。
李懷心里吐槽,但臉上還維持著淡淡的笑容,也不回答,轉而道:“誣陷也是一門技術活,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,在諸多大人物面前,就更是如此了,得提前串供,還得做好預設,防止漏洞太多,被當場戳穿!”
頓時,王景等人額頭上冷汗淋淋,看向李懷的目光中,都透露出畏懼之色。
“當然,”李懷還是摸著茶壺,注意到了眾人的情緒變化,心里頓時穩了,“無論是何等借口,總歸是有破綻的,只是你們若是全數蹦出來,背后的人脈網絡盤根交錯,加上旁人敲邊鼓,也就成了勢,即使有些破綻,恐怕也不會被人怎么深究……”
撲騰。
鄭鄉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,仿佛被抽干了力氣。
“我等……”王景硬著頭皮道,“我等雖得了些消息……”
“不否認了?”李懷眉毛輕挑。
劉琦趕緊道:“還望侯爺給我等自辯機會!這事,其實也有前因,我等并未真的答應那人!”
李懷輕輕點頭,這讓眾人松了口氣。
王景趕緊道:“我等固然得了些消息,可也知道輕重,怎會為他人火中取栗?況且,侯爺您與小國公、張君交好,我等又怎會冒著得罪三家的危險強出頭呢?這從始至終,都只是權宜之計,拖著那人!便是侯爺不來,我等也會找機會提醒您,注意荀妙。”
“哦?你們顧慮重重,所以不會輕易出頭?”
李懷差點沒忍住粹王景一口,你上次怎么不是這么干的?果然是二五仔,來回出賣,良心大大的壞了!
忽的,一道靈光閃過心頭,李懷腦袋里一陣清明,道:“原來如此,我大概是明白了。”
王景微微抬頭,小心問道:“侯爺明白什么了?”
“想通了些事。”李懷擺擺手,站了起來,“幾位固是一時俊杰,只是人無完人,想來還是有些把柄的,這把柄能落到那人手上,自然也能讓我知曉,等他拿著這些把柄來威脅諸位,只望你們能想想此刻李某的話!好生權衡選擇,莫要一失足,成千古恨!”
隨后,他轉身就走。
王景等人也不知道李懷想通了啥,他們也不敢問,更不敢阻攔,便齊聲道:“恭送侯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