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順著李敬的手指看了過去,正好看到了一臉錯愕的荀妙。
荀妙的臉色沉了下來,等著李敬,呵斥道:“你是什么東西?指著我做什么?左右,與我將這不知尊卑的東西拿了去,趕出門外!”
“諾!”
兩邊的家丁聽著,就要過去。
但馬上就被渾園的家丁給擋住了。
“荀公子,為何這般急切?在我這渾園,可是沒有麻煩客人的道理,”鐘繼友站起身,“更何況,這個被擒拿的小廝,到底是因何到此,又為何指認于你,在座眾人皆不知曉,你又何必擔憂?”
荀妙的臉色陰沉起來,眼睛里則閃過一點慌亂。
鐘繼友也不看他,轉而對李懷道:“侯爺,聽您的意思,這人是侯府的逃奴,被人抓來,自然由您定奪。”
邊上,孟準神色微動,就對這楊靖低語道:“此事怕是涉及到兩府爭斗,在大庭廣眾之下推波助瀾,各方面子上怕是都不好看,傳出去,不見有益。”
“無需擔憂,”楊靖卻不以為然,“難道還有人會追究文會之事?連鐘兄都不在意,你又何必擔憂?”然后壓低聲音,“況且,連黃旗都來討要文稿了,你以為他是從宮中奔來?”
孟準聽著,點頭不語,轉而去看前面的情形。
“這人乃是侯府叛奴,本就是受人蠱惑,最后不顧一切的逃出,如今之所以出現在這里,同樣也是一樣的目的,是受人主使,要來壞主家名譽!”
李懷淡淡說著,聲音不疾不徐,也沒有多么響亮,但話中之意卻讓不少人悚然一驚。
“這人居然這般喪心病狂?”窗外,小彩滿臉驚訝,“叛主還要污蔑?”
王川也點頭道:“這等不智,這身契留籍都是在府中掛靠,居然還敢這般行事,日后除了做那隱姓埋名的乞丐盲流,還能有甚出頭之法?到底是何等誘惑與逼迫,才能讓這人走上這般道路?”
旁人也是一般心思,于是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敬的身上。
這李敬自幼生長在侯府,做的都是迎來送往的瑣碎事,何曾見過這般陣勢,當即臉色蒼白,瑟瑟發抖,幾欲逃離此地。
但他不敢,在步入前廳之前,李家的護衛就已經在他耳邊低語,說了些話,正是先前荀妙吩咐他用來陷害李懷的說辭。
只是這下,就足以讓李敬心驚膽戰,現在更是驚恐萬狀,聽著眾人指責,只是低頭。
他雖不言,但李懷這時直接來到荀妙面前,不客氣的說道:“荀公子,我與你無冤無仇吧?”
“哼!”荀妙冷聲一聲,“定襄侯莫非是忘了,前年在城外獵場,你是如何羞辱我的了?”
李懷一愣,然后順勢回憶,頓時面色尷尬,好在旁人卻不感到意外。
見著氣氛不對,李懷趕緊繼續道:“總而言之,荀公子何必一而再,再而三,要致我于不復之地?”
荀妙卻道:“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!”
李懷干脆攤開了道:“今日我來文會,是為了洗刷污名,是要當著諸大家、諸君之面,與他鄭興業說個明白,也好讓諸位知道,這是非曲直如何,省得日后又起波瀾,再生事端!”
眾人聞言,紛紛朝著角落的椅子上看去,見著那一臉茫然和無措的鄭興業,后者被這么一看,又是渾身一抖,低下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