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森話語一說,眾臣也不得不禁聲。
皇帝見狀,不復多言,擺擺手:“此事,乃是要緊的當務之急,旁的都先放放吧,我知爾等還要再行商談,只是朕不想等,今夜之前,便要知曉大概!”
眾臣不敢多言,紛紛退后。
等他們走了之后,皇帝忽然滿臉怒意的砸了桌子一拳頭。
“黃旗,瞧瞧朕的這些肱股之臣!到底都是走科舉上來的,一個個都是人精了,都到了這個時候,都還有這等默契!”
黃旗沉默片刻,最后只是道:“奴婢不敢多言,諸公也只是老成持重,而且都是有能耐的,想來是能平息的,倒是陛下得保住龍體,切莫氣壞了身子。”
“平息……平息……”皇帝冷笑起來,“若是能平息,他們早就平息了,還是李卿說得對……”說到這里,他忽然停住了話語,表情復雜。
黃旗在旁邊不敢做聲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陛下當下正在氣頭上,楊君,那些話不該說,至少不該這個時候說。”
另一邊,一走出御書房,幾位重臣便都奔著政事堂而去,途中,盧懷壓低了聲音,在楊止身邊說道。
“忠言逆耳利于行啊!”楊止一臉唏噓,“永昌侯一直以來都是謙虛謹慎,待人真誠,忠貞體國,何曾透露出半點異樣?這等人為何被逼到這一步?還不是定襄侯的那篇分析所致,這才是病根啊!我若不點明,陛下還想不通!不然,今日是永昌侯,明日呢?”
“話雖如此,但陛下當下正是欣賞定襄侯,加上驟然聽聞這等消息,”盧懷也是嘆息搖頭,“相信等陛下平靜一些,會做出正確判斷的,實際上,眼下最重要的,是不能讓定襄侯也跑了,否則如何能平息那些將士的怒火?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什么?永昌侯不僅跑了,而且還帶著兵馬作亂,還說都是我逼得?”
幾乎是同一時間,還在查閱卷宗的李懷,也得到了消息。
這消息是魏府的人送來的,還通過魏醒的關系,才能入得這京兆尹衙門里。
實際上,不光是魏府,但凡有些消息渠道的,這時候都聽到了一些風聲,仿佛有人在刻意散播一樣。
因此在李懷知曉的同時,就有不少人從別處過來傳遞消息,或者竊竊私語,或者三兩一群,于是李懷的眾多下屬,還有整個卷藏館的吏胥,都幾乎同時知曉。
瞬息之間,李懷就感到那緩緩擴張的光環,開始停滯了。
“參軍,這……”郭詹小心的觀察著李懷,問了這么一句。
李懷勉強壓下心頭震驚和驚慌,靠著豐富的經驗擺擺手,淡淡一笑,說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,何必這般驚慌?不過這事一出,估計爾等是沒心思再查閱了,也罷,今日也查了不少,便到此為止吧。”
說著,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,沉穩的走了出去。
只是一出大門,看到無人注意,李懷就猛地捂住了胸口。
“要死了!要死了!永昌侯這是要清君側?太扯淡了吧,你叛變就叛變啊,關我啥事啊,那也不是我讓人傳得啊!這……回溯能不能救回來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