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懷點點頭,冷笑道:“他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,到底是沒有出過長安,見識有限,為自己埋下禍根,以為運籌帷幄是那么好做的?若是事有紕漏,他就是第一個要定罪的!這是主動攬責,愚蠢透頂!”
他那心腹在旁邊添油加醋道:“聽說永昌侯麾下人才濟濟,武將如云、謀臣如雨,這一旦有動靜,那肯定是深思熟慮,綜諸人所謀,哪里是他一個定襄侯能算出來的。”只是花一說完,卻見自家主子眉頭皺起。
“什么人才濟濟?以后不要胡說這些!”盧懷斥責一句,“這些話,他李懷可都分析過,說是因為永昌侯招攬人心,所以才見反意,他今日在官家面前又有一番論述,也曾提到此事……”
那心腹一驚,趕緊彌補道:“是屬下淺見了,不過既然這定襄侯喜好這些,何不透露出去……”
“今日他所說之言,不可透露!否則后患無窮!”盧懷又瞪了心腹一眼,然后也不管對方反應,直接吩咐道,“現在這時候,我等要靜觀其變,不可主動透露,不過只要再過一兩天,局勢就該有變化了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冷笑起來。
“就等著看他的好戲吧!只要他的預測破敗,自是反噬之時,那時才是我等動手的時候,我現在讓你過來,是讓你聯絡咱們的人脈,了解各家司衙、衙門,對他李懷的看法,再派人看他這幾日的行程和動靜,畢竟永昌侯那邊‘清君側’的名頭打起來了,他定襄侯能一點事都沒有?”
那心腹眼中一亮,明白過來:“這等時候,重壓之下,他自是會犯錯的,未來就是致命之事,之事您不是已經安排了郭詹過去……”
重壓?
盧懷回憶著李懷今日在御書房中的表現,不由打了個問號,那等囂張的紈绔勛貴,真的會感覺到局勢緊張么?等聽到了心腹后面的話,他不由搖頭道。
“我懷疑郭詹或許已經被發現了。”盧懷沉思了片刻,才繼續道,“否則李懷不至于表現出完全不在意的態度,總之,這些事我等都要小心……”
他這邊吩咐了幾句,便與心腹從隱室走出來,結果還沒走兩步,他那心腹就又回來了,然后低語道:“方才有人傳信,說是柳家的下人私底下接觸了定襄侯。”
“柳家的人?”盧懷疑惑起來,“這不應該,柳家雖說與定襄侯沒有什么過節,但那被定襄侯踩著上位的鄭生,乃是他柳家的未來姑爺,雙方也算有梁子,現在人人避嫌,他柳家反而派人過去了?”然后話鋒一轉,“知道是因為什么嗎?”
“還在探查。”心腹猶豫了一下,問道,“需要向柳家過問一下嗎?”
“無需如此。”盧懷搖搖頭,“記得我的話,在他李懷馬失前蹄前,我等只需要靜觀其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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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!
清脆的響聲中,柳析捂著自己的臉頰,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。
“父親,我……”心里掙扎了一下,他還是決定將動機說個明白。
“逆子!你還想要狡辯?”柳泉臉上怒氣更盛,“老夫我出去會友,本意是要探一探其他幾家的口風,結果呢?都在這問老夫,是否得了什么消息,為何派人私下底接觸定襄侯!還正好,就是他從宮中歸來的時候!”
柳析一愣,這心里也不由惱怒起來,怎的自己都囑咐了,要隱秘、要小心,結果還能被旁人知道。
“看你這樣子,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!”柳泉臉上怒意更上一層樓,“以為自己形式隱秘?你也不想想,他定襄侯現在正在風暴中心,整個長安,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,你派人去接觸他,還就在人家府外等著,誰能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