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計?”耿種追問起來。
李懷便道:“永昌賊軍的主力,其實埋伏洛陽周圍,他現在散播流言,讓關中驚疑,又作勢攻打,調動周圍朝廷藩鎮,為的就是要速戰速決,他們是拖不起的,以一隅而抗天下,唯有在最初,各方沒有反應過來前,先一步占據優勢,將阻礙先剔除,再得物資,方能站穩腳跟,所以接下來,他們必然誘汴宋、淮西兩鎮。”
注意到幾人表情,他笑道:“想來這事諸位都能想到,但我既然說出,就因這背后還有個關鍵,便是那永昌賊或在朝中收買了內應,若這些內應只是宣揚我之惡名,說我乃是禍根,那其實還好,最多不過是多謝口水仗,但若他們處處詆毀藩鎮,逼著那些藩鎮不得不出兵,那可就不同了。”
“陽謀啊!”耿種忍不住感慨了一句。
這時又有一個吏胥想到了什么,跑到一邊翻起了一堆書冊,從中拿來了一本,遞給樞密使,說道:“最近朝中已有風聲,有些人說中原藩鎮護衛關中,如今既有兵災,當早做準備,先出兵過來才是。”
“中原藩鎮,”耿種翻看那本書冊,微微一笑,“這可是定襄侯那邊《四藩論》中談及的,如今各方也都接受了。”說著,他將那書冊遞給李懷,后者卻沒有接。
“在下最多分析一番,這具體怎么做,還是要幾位定奪的。”李懷微笑后退,這事他可不想摻和,都是得罪人的活,到時候文官更要有敵意了。
他可還沒忘了,自己在文臣那邊是關了號的!
耿種點點頭,笑道:“那老夫等會就去上書政事堂與陛下,將這些提議的大臣,都好生詢問一番,最好能看守起來,等戰后再言。”
他又看著李懷,笑道:“只是這些微末枝節,旁人難見,定襄侯你卻是洞若觀火,能將之串聯起來,換成旁人,前前后后不知要耗費多久,才能察覺,你若為帥,必可從微末中得見戰機!老夫佩服!佩服啊!”
“如此一來,怕是要有風波,”劉毅忽然開口道,“倒不如讓皇城司去他們府上問問情況。”說著,還對李懷拱拱手。
耿種一聽,撫掌而笑:“正是,這事還是你們去合適。”
李懷不由暗嘆,這是要去查水表啊,皇城司很有震懾力啊。
另一邊,齊賢傳則問道:“接著呢?定襄侯可有勝計?以平永昌賊?”言語間居然客氣了不少。
李懷沉吟了一下,按說這后面的劇情他也知道,若是說出,倒也懾人,只是其中時間跨度不短,就算前面劇情有慣性,但自己干涉之后,萬一改變了,現在把話說滿了,后面就算能回溯,也不好圓了。
所以他打算見好就收,現在在停下,不過有些總結之言,準備許久,卻是不吐不快,正好被人問起,哪里能錯過。
于是李懷順勢就道:“這后面情報不多,不好多言,不過我也說了,那永昌賊軍必敗無疑,是因其先天不足,其中一個關鍵,便在資財、用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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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剛剛安營扎寨的永昌軍主力,已然開始砍伐樹木,加固營帳了。
而最里面,大帳之中,永昌侯羅致遠正看著一本書側,眉頭緊鎖,最后放下,對關之山道:“只是第一仗,打得還是小城駐軍,糧草、衣甲、兵刃的消耗就這般巨大,若是這般下去,不消幾場,便要耗盡!”
跟著,他不由嘆息:“還是那支度使沒有被徹底拉攏,留下了這個隱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