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渡聽著,連連點頭,然后依樣說了。
那些賊寇的心氣徹底散了,精神支柱崩塌,一個個果然聽從命令,扔掉了粗糙兵器,然后抱頭蹲下。
“讓他們都蹲在一起,找個角落,就那!”李懷再次指揮起來,語氣隨意,說的話也與尋常兵家章法不符,但無論是高渡,還是趙玉才,乃至郭詹、劉毅,都沒有半點質疑的意思,更是一絲不茍的執行起來。
至于那些侍衛,看向李懷的目光,更是肅然起來,一副枕戈待旦,一切行動聽指揮的模樣,與此戰之前那種心有抵觸的情況,有了天壤之別。
這自然不是無故而生的,而是因為此戰,他們切實體會到了李懷的“指揮”之能!
“沒想到這仗還能這么打!”
等李懷與趙玉才走去俘虜邊上,準備審問一番,郭詹便對高渡感慨起來。
“這話說的,仿佛你過去上個沙場一般。”高渡卻是搖頭。
郭詹便道:“我雖未上陣斯殺過,但也是隨過軍的,見過兩軍對陣的情景,不說大仗、便是幾十人、百十人的遭遇,打起來也會有死傷,但今日之事,我等不過走走過場,未曾死傷一人,就拿下了賊寇,整個過程快極了不說,便是那幾十個賊寇,都沒有幾個逃出去,還有方才我去那賊人據點,依照侯爺指示,也是順暢無比,若打仗都如這般,誰人還會畏懼?”
高渡笑道:“今日之戰,從頭到尾,幾乎都在那位侯爺的掌控之中,趙玉才等人看著是攻伐的,其實只是執行侯爺的意志罷了,先觀而后算,這等廟算之能,從來都是名將才有,我當初也曾為兵丁,跟著大軍和人交戰,可不見這等人物,咱們這次算是跟對了人。”
“哦?”郭詹瞇起眼睛,“莫非你老高,有改換門庭的念頭了。”
高渡便道:“你也莫來套我的話,我說的是此等戰亂之時,跟著名將,自可保身。”
“之前你可不是這般說的。”郭詹笑了起來。
“你不也是?只不過我等都覺得這權爭籌謀,與兵家用計不同,其實也不算錯,只是侯爺并非常人,非我等能夠測度!”高渡說了這一句,見那邊李懷招手,便急匆匆的趕了過去。
“這些個賊寇,咱們帶著也不方便,但既然拿住了,總不能放任,這附近可有朝廷駐地?”李懷問過之后。
劉毅先回答道:“有倒是有,但如此一來,便要偏離原本路線,而且沿途還有賊寇……”
李懷一聽,眼睛一亮,已經有了主意。
另一邊,那禮部的齊凱本來被留在后方,這時候得了消息,在兩個侍衛的護衛下過來,見了這山寨中的景象,不由大為吃驚,再看李懷的時候,態度已有變化,越發唯唯諾諾。
“今日諸君也都困乏了,便在此處安歇,不過這些賊人要看管好,錢財、米糧、糧草也要一一清點。”
李懷吩咐下去之后,看著這在自己指揮之下,打下的山寨,不由豪氣頓生。
“初戰順利!”他忽略了先前的回溯,“也不是很難,可惜不能告知文師,不過那邊乃是亂世,我在大寧練手,等熟練了,在那邊一出山,就能一鳴驚人,豈不美哉?”
李懷在這邊想著美事,感到頭上光環越發膨脹,另一邊,劉毅等人聚在一起,忽然想到了一個煩心事。
“未料到侯爺用兵如神,我等送去朝廷的信件……”齊凱面露難色。
“追回來便是!”趙玉才提了一句,但隨后也意識到,這密林之中,怕是難以追回。
“只能再寫一封了。”劉毅則平靜應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