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沿途他見到了不少正在閑聊的侍衛。
看得出來,這些精銳個個都很興奮,有些人更是氣血激蕩,一副好勇斗狠的模樣,意志昂揚。
這讓齊凱不由憂愁起來。
“這些精銳,當初在長安的時候,雖有身手,但到底手上沒有多少人命,未曾見血,因此還保持著禮儀,而今追隨定襄侯,接連大勝,隱隱有驕兵悍將的跡象了,繼續下去,絕非好事!”
這些固是隱患,但真正讓齊凱憂愁的,是他看不透那位定襄侯的目的,因此他的勸誡,幾乎也無法改變定襄侯的決定。
“唉,就是不知道,這位君侯,后面又會搞出什么事來,這好好的出使,不是挺好的么,便是去看個局勢,也該是悄悄地過去,現在鬧出這么大的勢頭,萬一被賊軍得知了,豈不是反而影響了局勢?”
但他轉念一想,自己這批人,說來說去,還是沒有幾個人,相比于朝廷與洛陽賊軍的對峙來看,就像是一顆小石子,而且也只是在邊角處剿匪,便如一顆小石子落水,激起了漣漪,卻不見多大動靜。
“總之,還是該專注于使命才是。”
帶著這樣的擔憂,齊凱沉沉入睡,這兩日隨著李懷東奔西走,雖然沒有拿刀殺敵,但心力耗費了不少,這時一躺下,很快便睡著了。
翌日,齊凱一睜開眼,立刻便聽到了外面一片鬧騰,他心中一驚,擔心是賊寇找來援軍,又要再起波瀾,這睡意頓時全無,匆忙起身穿戴,衣衫還未扣好,就推開了門。
結果一處開,就見到兩名侍衛在門外守著,一見齊凱出來,便道:“員外郎,您醒了。”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齊凱見兩個侍衛表情平靜,知道應該不是心里所想的情況,再看遠處,有不少村民正急急奔走,朝著東頭聚攏,自然好奇,便問其故。
那侍衛便道:“好叫上官得知,是君侯審判賊寇,要將那些作奸犯科之人揪出來!”
齊凱聞言一愣,但想著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,而且這種時候,自己也不宜靠近,于是便轉身回屋,想著將最近的事都寫個清楚,傳回朝廷。
結果到了下午,李懷召他啟程,他這一過去,才發現了在侍衛之外,還多了不少拿著兵刃的漢子,里面有不少人還頗為面熟,比如王英等人。
這赫然是之前被俘虜的不少賊寇。
“君侯,這些人……”
“這些人多數都是原本的潰卒,他們落草,非戰之罪,也沒做過什么大惡,不同于那些純粹為惡的賊匪,因此我給了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,以此贖罪。”
“這……”齊凱面露苦色,他很清楚,這事若這般一弄,整個的性質,可就全變了,只是看著旁人都是一副支持模樣,他總不好當面提起,心里就想著,得再找一二人,也好一起勸阻。
于是等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拔,他便找到了趙玉才,說出想法。
“齊君擔憂,我自是清楚,只是這也不是我等能勸的,”趙玉才搖了搖頭,倒是沒多少憂慮之色了,“按說,我也是擔憂的,于是提出這些人乃烏合之眾,貿然收納,反為累贅,未料君侯卻道,他自有辦法,于是午時,侯爺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,操練了一會,前后一個時辰,便讓這些個人成了隊列,有這等本事,便是再多帶些人,想來問題也不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