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。
“這個定襄侯,當真這般囂張?”
寬大的屋舍之中,幾人端坐,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放著一張矮桌,上面放著瓜果、糕點,在中間位置,還有兩個矮桌是空著的。
其中一人聽了回報之后,不由色變。
等他話音落下,氣沖沖的安再懷正好歸來。
他一走進這間屋子,屋子里的眾人,便紛紛行禮,然后就問起剛才的情況。
安再懷哪里能有什么好氣?于是將先前遇到的事,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!
先前,在他還未抵達之前,這些個消息,其實就已經傳過來了,這屋子里的眾人知道了個大概,現在又從當事人的口中,得到了一線消息,不管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,總要做出義憤填膺的模樣,然后大肆抨擊——
“著實太過分了!”
“是啊,安將軍為咱們河洛做了多少貢獻?若不是將軍,我等怕都要淪陷在永昌賊的兵鋒之下!”
“將軍這般貢獻,而他定襄一路東來,做了何事?處處擾亂,為了零星賊寇,擾亂了將軍布局!”
“更可笑的,他此番過來,還說是為了改變戰局的,真是可笑!”
“此人來了,就要惹是生非,果然不愧他當初長安城混世魔王的稱呼,只是他對河洛無寸功,來到反而給了勞苦功高的將軍一個下馬威,這就太不像話了,必須讓他給個說法!”
……
眾人你一言,我一語的說著,那種同仇敵愾的氣氛,讓安再懷的臉色好看了一些,漸漸平息了方才見李懷而生的怒氣與疑惑。
但考慮到方才李懷話中的一些古怪之處,安再懷也不敢太過掉以輕心,于是等眾人的抨擊稍微平緩了之后,便就提醒道:“這位定襄侯畢竟是奉了上命而來,而且來頭很大,先前在長安也坐下好大事端,加上是個年輕性子,心高氣傲是免不了的,更兼有點睚眥必報的苗頭……”
就有一名須發半百的男子笑了一聲,而后說道:“感謝將軍好意,只是連那永昌賊都無法讓我等折腰,莫非定襄侯可以?”
安再懷看著這人,微微點頭,心稍微踏實了一些。
這位出言的,可不是尋常人,名為朱偉,在洛陽、河洛之地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物,出身河洛朱家。
這朱家乃是傳奇家族,為千年世家豪門,歷朝歷代屹立不倒,影響力驚人,便是在大寧朝中,一樣影響力巨大。
如今洛陽淪陷,作為本地首屈一指的大族,朱家自有諸多準備,比如這朱偉,作為朱家的門面之一,雖然沒有入朝為官,但養望幾十年,名聲在外,隱約為河洛士林輿論的領袖人物,現在他一開口,局面自然是不同,等于是給事情定了一個基調。
正好這時候,外面便有仆從過來通報,說是李懷與齊凱到了。
“來得正好。”朱偉微微一笑,起身甩袖,“方才聽將軍所言,那位定襄侯可是十分看重排場的,那么咱們何不親自出去迎接,這樣傳出去,旁人才知道,我河洛人士并不曾失禮。”
聽他這么一說,眾人也明白過來。
“正是這個道理,否則等會問詢,他定襄侯鬧騰起來,再傳出去,說是咱們合在一起欺壓于他,可就不好了!”
“那就說不清了!”
“正是,正是,他名聲在外,可都是謀算之名,說不定早就備好了后手,不可讓他如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