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公,這邊走。”
文慶在前面走著,并且不時引路,給身后的那名中年人指明方向,嘴里還不時介紹著沿途的人。
“那邊那個乃是叔父的干將之一,名為金志文,上陣殺敵的一把好手,還有那個,徐淄,您之前見過多次,叔父的副將之一,本來也算不錯,可最近沾了那小子,有些事也糊涂了,不過他在叔父面前是能說上話的,您若是托他帶話,想來定能事半功倍。”
在文慶的身后,那中年男子緩緩走著,目光游動,在校場各處掃過,順著文慶的介紹,最后落到了徐淄身上,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徐淄面前的那道身影上。
“那個就是皇甫懷吧?先前與你鬧了矛盾。”
“正是那小子!”文慶立刻咬牙切齒,眼睛里閃過一縷陰霾,“此人乃一外姓門客,卻不知自身輕重,敢和我等叫囂,動起手來更是不知輕重,族中幾位宿老都對他很是不滿!”
“沉住氣!”中年人掃了文慶一眼,輕輕搖頭,“這等小子沒有跟腳,白身布衣,托庇于我文氏才能存下,何必與他置氣?”
“唉,叔公啊,我是懂得這個道理,可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氣了!”文慶眉頭一皺,滿心都是怨念,“你是不知道啊,那日我與三弟,好不容易邀約到了州牧府的小公子,正好看到了這小子,他因為仗著咱們文家的威勢,有個什么神童的諢號,我就想著,正好讓他吟詩作對助助興,讓小公子開懷,也是為咱們文氏結個善緣,結果他倒好……”
越是說,他口中的怨氣就越發濃烈起來:“他不愿意也就罷了,還一本正經的說了一通教訓咱們的話,真是豈有此理,他什么身份?也配與我等相提并論?更不要說居高臨下的說教了,而且還有小公子在,可是讓我等丟人啊,還不知道小公子回去,是怎么看咱們文家的呢,說不定覺得咱們連個年幼的門客都制不住……”
“行了!”中年已然皺起眉頭,“這事是該有個說法,但景兒已然通告族中,不許為難皇甫小兒,興許是因著這小子背后還有個皇甫先生,那人是有些能耐的,值得拉攏……”
文慶立時就有些焦急:“那不是要放任他囂張?”
“急什么?”中年人瞪了他一眼,“忘了我來是做什么的?本來那邸報既起,正是我文家擴大影響力的時候,如今這荊襄士人知道景兒厲害,說咱們文家乃是兵家翹楚,可咱們分明是詩書傳家的儒家正宗,時間久了,萬一真讓名歪了,對我族不利,畢竟景兒也是興盛一時,但文家不是兵家立族……”
文慶眼中一亮,已然明白,于是試探著問著:“叔公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且莫多言。”
二人說著說著,已經到了徐淄不遠處。
看著兩人,徐淄便低語道:“趕緊起來,來的那人名為文冰,為將軍的長輩,在州牧府中好友眾多,本身還和江東那邊有些聯系,他和文慶一同過來,興許是要對你不利!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出手如電,要將李懷提起來。
可這邊剛要觸到李懷,后者忽然一個靈巧扭動,便如泥鰍一樣閃過了這一抓,然后一個鯉魚打挺,便輕輕巧巧的站了起來,只是其人臉上還殘留著興許迷茫,眉頭緊鎖。
徐淄卻忍不住一愣。
他方才是情急之下出手,并無多少留手,要的就是趕緊將李懷拉起來,這打熬多年的手速,就算是一般的好手想要閃開,都十分困難,沒想到只是剛打好基礎沒多久的李懷,竟是這般輕巧閃避,而且看那模樣,還有余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