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回,我就是被這玩意兒給砸了,這腦袋瓜是不是得開了瓢?
馬丹,這哪個孤兒,居然還帶著這種東西?這是開會的時候該帶的嗎?也太離譜了吧?
這般想著,回想起第一回,那滿臉開花時候的劇痛,李懷不由怒從心中起,目光冷冽的朝營帳里面掃了過去!
里面站著的七八個人,已然分成了兩個陣營,一左一右,涇渭分明,兩邊爭鋒相對的氣勢,甚至都快要凝結成實質,變成一股相互對立的紅色氣流——
這不是單純的形容或者錯覺,而是實實在在出現的情況,因為李懷有氣運光輝的加持,他的雙眼在一些時候,是能夠看到這些的,尤其是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,爭論的雙方,各自歸屬一方,每一個都來歷非凡,有著自己所獨有的身份——
他們不是某個藩鎮的高級將領,就是禁軍的領頭將領,里面資歷最淺的那個,其家族勢力也非同小可,在朝中有著很大的影響力。
這樣的兩邊人物,他們各自所代表著的集團,賦予了他們過人的權勢,在這前線之地,率領著大軍,又意味著各自掌握著眾多兵卒,而人聚集在一起,就會帶來氣運,所以這看起來只有七八個人,但實際上他們各自所擁有的氣運,卻十分可觀,每一個都堪稱大人物,軍中大佬。
不過,被李懷這么一掃,這些大佬的動作卻仿佛凝固了起來,就這么停頓在原地,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。
整個局面頓時變得十分古怪和詭異。
等李懷走進來,后面的白將軍和武將軍也隨之而入,那武將軍一見這情況,立刻就是眉頭一皺,朝其中一方人呵道:“怎么,蔣班,爾等禁軍又要動手?這可真是奇了,君侯面前都要放肆,真當我等是好欺負的?剛才那兇器就是你扔的吧?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連君侯都敢動了,莫非是仗著有個當了相公的叔祖,就要肆意妄為?”
他這一聲,就像是一塊大石頭,砸入了水中,讓原本已經有些安靜的局面,又激蕩起來。
“武暢,你休要血口噴人!趕緊回你的河東去吧,繼續待在這里,哪天真有胡人突破進來,便是你的罪過!”
“呵!好大的口氣!”又有一人站出來,這人面色黝黑,有著細長眼睛,“那是不是我張準,也要回淮西軍去?這洛陽,就指望著你們禁軍去打?你這游擊將軍,有這個本事?”說著,他看向一人,“徐琛,你也說兩句,你可是禁軍先鋒,你來說說,若是沒有我等,你們可是能打下洛陽?”
那徐琛身材高大,將個軍袍撐得鼓鼓囊囊的,聞言冷笑,說道:“我等若動,連關之山都不是對手,去去洛陽,又有何難?”
“大言不慚!”有一人一聽,便哈哈大笑,這人挺著一個圓滾滾的肚子,兩腿粗壯,聲音洪亮,“若是我等不知內情,還能被你唬住,但如今君侯就在這里,難道還能讓你哄騙?先前若不是我汴宋兵馬馳援,又有秦修的忠武軍追擊賊軍,你徐琛和顧天明,可都要交代在洛陽城下,顧帥,您說呢?”
他看向營帳最里面坐著的一人。
那人國字臉,不怒自威,見著李懷,便就站起來,聞言冷哼道:“朱涇次,你有這本事?我等能脫困,一是本身便有謀略,二來是秦兄來的及時!”說著,沖著角落里的一個紅臉漢子拱拱手,后者只是點頭。
這時,那位白將軍走進來,說道:“諸位還是先歇歇,君侯想知道的,是方才,誰人動手,扔了那事物!”
此言一出,營帳里頓時又安靜起來。
只有武暢嘀咕了一句:“到底是徐泗軍出來的,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!肯定是他們禁軍的人干的!”說著,看向那顧天明身前的安再懷,眼神不懷好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