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班聽著便要發作,卻被顧天明攔住,后者搖搖頭,用眼神指了指李懷與白子龍,蔣班這才反應過來,很是不甘心的忍住了心中之言。
倒是那武暢,這時臉憋得通紅,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煩。
白子龍則道:“所以,這只是暫時的,因為關之山等人的計謀,賊軍的烏合之眾暫時有了聯合之意志,這看似壞事,其實是好事,因為這也蒙蔽了賊軍的眼睛,讓他們產生了誤判。”
他的目光從李懷身上收回,掃過其他人,淡淡說道:“我聽說,此番護衛洛陽,羅致遠最初的班底,都被調配出去,分散成幾支,形成基層軍官,用來調度外圍的諸多兵馬,相對而言,這鎮守洛陽的,反而多是新兵,不僅沒有經過沙場考驗,更沒有真正歸心,只是靠著羅賊威壓,以及暫時的兵家之勝而勉強捏合起來,只要稍微有些風吹草動,不愁他們沒有動靜!”
“妙啊!”武暢憋了半天,終于吐出來兩個字。
白子龍輕輕點頭,轉而繼續道:“這是賊軍之內的人和,想來君侯早有預料,可以調動這些賊兵。”說著,看向李懷。
其他人也是順勢看了過去,入目的正是李懷淡淡的笑容,頓時,所有人的心里都踏實了。
但他們并不知道,此刻李懷這心里卻是暗暗叫苦,想著你這說的不錯,我聽著也不錯,可怎么調動這些人,這可是個問題啊!
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,只能保持微笑,但這個表情維持起來太過勉強,擔心自己一不小心露怯,李懷順勢就道:“那這賊軍之外呢?”
“賊軍之外,正是這洛陽內外的黔首、百姓和宗族!”白子龍笑了起來,隨后提高了音量,“諸君,羅致遠乃是逆賊,其不過僥幸得勝,暫據洛陽,可天下之人都知道,派你不可久也,其早晚覆滅,從賊之人,但凡有些思慮,就知道與之相合乃是自尋死路,試問,那些家大業大、人脈關系盤根交錯的世家大族,又如何能夠甘心與賊?百姓畏懼賊兵淫威,一時想從,但又怎么能夠放心?”
秦修點頭道:“正是這個道理,那些大族為了自身的族群血脈,不敢與賊翻臉,防止對方狗急跳墻,被族誅,可同樣不會真心相與,必有謀劃,欠缺的無非便是途徑,只要有人帶頭,想來很快便會主動反正,若是朝廷能夠許諾,對那些被迫從賊的世家子弟,也能網開一面,只要他們挺身而出,撥亂反正,馬上就是浩浩大勢,不可阻擋!”
朱涇次趕緊說道:“如此一來,賊軍豈不是不戰自潰!”
武暢喊道:“妙啊!”
頓時,眾人的心就都放下來了,然后看向李懷,道:“這些想來早就在君侯的算計之中了!”
顧天明也道:“是啊,至于這如何聯絡世家,如何溝通百姓,甚至如何策反那些賊兵兵卒,還望君侯示下,我等也好為之!”
這下子,無論是禁軍一派,還是藩鎮一伙,都拱手道:“還請君侯明示!我等必全力以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