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英滿心無語,想著為什么感謝自己,卻要上柱香。
倒是那位李老先生開口了,他道:“兩位,不妨聽聽王英的說法,老夫能安排他在這里露面,一個很大的原因,便是被他說服了,覺得他的說法,還是有可取之處的。”
徐署卻道:“不是我等不給李公面子,只是李家自己都有那么多的子弟和族人加入永昌軍,您現在來勸我等,讓我等兄弟冒著殺頭的危險來搏命,但李家自己的人呢?莫非就是坐享其成了?又或者,你們認定,無論事后成否,你們李家的子弟、你們李家的族人,都不會被追究?而我等,便難逃罪責?”
那位李老先生聽著,一時沉默起來,倒是他身邊的李卓廷面露不忿,卻不知從何反駁。
“此言差矣!”王英卻搖搖頭,“你們犯了一些錯誤,那就是不能分開看待問題!”
眾人的目光全部轉移過去。
“我也不瞞你們,我現在確實是追隨著定襄侯,因此學了不少東西,其中有一點便是君侯經常提起的,那就是一個兩面性的問題,簡單來說,就是這天下的萬事萬物,都是不同的,這是一個宗旨,也是一個梗概,在我們內部稱之為君侯語錄的第三句,是具有指導作用的。”
那位李先生來了興趣,不由問道:“第三局?如此說來,就還有第一句、第二句,甚至第四句、第五句?”
王英點了點頭,隨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:“我等都是從軍的粗人,比不得那些文人墨客,也想不出什么好聽的名頭,只是覺得君侯有時候說話特別在理,忍不住想聽,而且一旦放到平日里的事上,無論是眼前的事,還是兵家的事,都很有用處,所以就刻意記住了,而且還排了順序……”
“你說這第三句是什么意思?”陳善基卻是催促了一句,將王英的話題給拉了回來。
“這句話的意思,放到諸位身上,那就是你們……”王英指了指陳善基和徐署,“與李先生他們,是不同的,你們說好聽點是黔首,說難聽點,咱們當初落草,那就是賊寇,賊寇本就是觸犯律法的,用君侯的話來說,咱們若是劫掠,不僅破壞生產勞動,還無法創造交易什么的,總之很復雜,但歸根結底一句話,那就是啊,咱們都有罪!”
他見陳善基要反駁,于是瞪了瞪眼:“你還別不承認,否則你們當初干嘛要想辦法投靠永昌軍,不就是為了免罪么?我也不怕揭自己的短,我為什么現在留在朝廷,那也是為了換個清白身份啊!”
徐署阻止了想要發難的陳善基,說道:“你說的有道理,但即便我們是良民,若是從了賊軍,事后一樣會被追究,和李公他們的族人是不同的。”
“這是因為,李老他們的家族,占有土地!”王英似乎就等著對方這話呢,“君侯語錄的第二句,就是‘當今這天下、這時代,誰人占了土地,誰人說話就有分量,就能產生白花花的銀子’,按他老人家的說法,好像是什么什么資料,反正很復雜,我們弟兄幾個也沒明白,也別指望,我跟你說明白。”
說完這一句,他深吸一口氣,給出了結論:“你們也別不服氣,這事兒一時半會改變不了,因為是客觀存在的,對,這個客觀存在,也是君侯平時喜歡說的,說是已經發生的事,不因神鬼之念而變,咱們得先承認,然后在這個基礎上,再進一步的想解決辦法,你們承認世家、宗族之人的待遇,和咱們不同,后面,咱們再討論,怎么讓你等,也在這大勢中脫身出來,不被牽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