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上陪同過來的幾個人,就有不少洛陽世家子弟,都是來進行社交的。
這幾日里,他們也來郭集材住的這座獨院拜訪,與郭集材算是有些交情,覺得是個機會,能夠借機親近李懷,所以才自告奮勇,來此相陪。
說實話,李懷自是不想這些人跟隨的,畢竟郭集材是個什么情況,他是知道的,并不是真的投誠了,帶的人多了,真鬧出什么事來,著實不好收場。
只不過,他畢竟是有回溯之能,想著先帶著人探探口風,也是好的,于是就準了這些人跟隨,不過為了控制回溯時間,整個準許過程略顯倉促。
但正因如此,眾世家子弟反倒越發覺得機會難得,更加珍惜起來,但他們著實沒有想到,郭集材居然會這般托大,如今這洛陽上下,哪個見了這位君侯,不是戰戰兢兢、恭恭敬敬,生怕怠慢,他倒好了,居然要換個衣服,讓定襄侯在外面等待。
等也就罷了,還等了這么久。
“君侯稍待,我與將軍有些交情,這就過去催促一下,想來是他身上有傷,更衣的時候牽扯到了,所以動作遲緩,這等情況,之前也曾經發生過。”
眼看著李懷放下茶杯,臉上的笑容都沒了,其他人不由暗暗叫苦,覺得自己陪著過來,沒想到不僅沒能親近,反而要被遷怒不成?都有些后悔,只是眼前這情況,又偏偏無法退避,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,說是去催促。
好在他們剛站起來,屏風后面就傳出了腳步聲,隨后就見到郭集材轉了出來,他臉上帶著一股傲然之色,默默來到廳堂之中,沖著李懷拱了拱手,也不出言問候,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。
看著這場面,陪同過來的世家子弟都驚了,一個個愣在原地,等他們意識到了郭集材的這般態度有多失禮,一個個已是臉色大變。
立刻就有人開口道:“君侯,郭將軍身上有重傷,可能是不便行禮,不過他對君侯的尊敬,那是半點都不少的。”
“是啊!”
“正是如此,昨日還聽將軍夸贊君侯呢。”
眾多世家子弟趕緊補救,他們倒不是真個擔心郭集材因觸怒定襄侯而倒霉,而是擔心自己被牽連,所以嘴上說的好聽,心里卻不由惱怒,看向郭集材的目光就顯得不怎么友好了。
李懷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,他本就對所謂禮儀不甚感冒,若不是穿越之后,兩個世界來回穿梭,加起來已是過了不少年,也有些入鄉隨俗了,換成剛穿越過來的時候,他連心情都不見得有波動。
所以他只是笑了笑,對眾人擺擺手道:“諸君不用擔心,我難道還不知道這些?郭將軍乃是此戰功臣,我又怎么會怪罪他?”
眾人一聽,都松了一口氣。
郭集材聽了,這心里卻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,這位定襄侯果然是想要用自己來千金買馬骨,于是他更加放心了,也就有恃無恐了。
畢竟……
“某家已經摸到了這位定襄侯的底牌,可以施為了。”
這念頭一起,這作死之心也隨之而起,這倒不是他膨脹了,畢竟郭集材很清楚自己當前的處境,可越是這樣,他越是要做出姿態,最好能將這事傳出去,如此一來,他的名聲反而有可能不降反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