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旗自是不知道李懷這心里的諸多想法,見李懷一副凝神細聽的樣子,頓時就來勁了,依舊說著:“本來朝中主公,是不許官家前來的,只是官家一搬出君侯您的戰績,那是誰都不能多嘴了,也沒理由多說了,因為這根本就無從辯駁,再加上您光復洛陽,徹底奠定局面,整個前線也就沒有多少危險了,官家終究是說通了諸公。”
李懷立刻就詢問道:“聽你這口氣,雖然說是說通了諸公,可顯然這些人并不甘心,官家是怎么能強頂著眾人非議,居然能提前跑出來的?怎么可能不阻止官家?”
聽得此言,黃旗露出了一點尷尬之色,但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,他正色道:“官家并非是沒有準備的,此番前去其實是做好了諸多準備,不僅僅帶著精兵,還提前規劃好了路線,行走了一條較為偏僻的官道。”
李懷心中一動,便就問道:“不知這條道路,是南路還是北路?”這般說著,他卻是心里盤算了一下,隨后便就確認了,自己率領軍隊所抵達的,這是北路。
不對!
忽然,李懷心中再次一動,忽然想到了不久前,安再懷對自己的提醒,以及這一路上被自己“威名”所震懾,處處退避的那些個賊軍,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。
“仔細想來,我這一路上,有點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,就好像是被人刻意引導過來的一樣,尤其是那些讓路的人,更是起到了這個作用……”
這般一想,他不由渾身一哆嗦,感到之前的種種判斷,越來越顯得有問題,破綻逐漸增多,笑容逐漸消失。
“我之前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膨脹了?”
他捫心自問,陷入了深深地自省之中。
而黃旗的話語則仍在繼續——
“官家帶著的人,本來也是萬無一失的,而且之所以出了關中之后,要走南路,就是因為這南路在這次的叛亂中,沒有受到多少波及,更沒有什么賊軍蹤跡,幾位相公其實也是要引導官家這般行進的,但誰能想到,精銳兵馬之中,居然都混入了內奸!”
他頓了頓,恨恨說道:“這些賊人,當真是無孔不入,也不知道到底是受到了什么蠱惑,咱家見了其中兩個,與之交手,見他們就像是鬼迷心竅,有著種種詭異,關鍵是他們給賊軍通風報信,讓賊人半路埋伏,然后大開中路,讓人長驅直入,一下子就讓官家的局面變得萬分危急,最終被困在山中!”
李懷心中一動,問道:“你還沒說,到底是何人引領埋伏……”
黃旗咬牙切齒的道:“就是那賊頭羅致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