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訊息既入洛陽,便又傳到了其他各方,尤其是諸多藩鎮,也是震驚異常,藩鎮將領們更多有心思。
先前曾經追隨李懷的幾位藩將,此刻便都各自驚訝,尤其是那淮西軍的張準,在一番夸贊之后,更是干脆領兵歸去,不再久留。
與之相同的,還有那徐泗的白子龍,不同的是,他在接到消息之后,先是大笑幾聲,繼而帶著人馬歸去。
至于河東武暢、汴宋朱涇次等,則立刻派人過去恭賀,若不是職責所在、軍中令嚴,這二人怕是要親自前往拜會。
眾將領之中,倒也有人能前往拜會,那便是忠武軍的秦修,他本就領兵在洛陽南路,在羅致遠授首之后,得了命令,讓他領著兵馬過去護衛皇帝安全,自是匆忙前往。
除此之外,更有諸多勢力得了消息,一個一個都是心思各異。
而那朱權更是在得到了消息之后,立刻去信一封,詢問李奔,語氣很是不善。
“定襄侯斬了羅致遠?怎會如此?”李奔拿到那信,也是驚慌起來,他著實沒有料到會出這等局面,所以直接找到了那人,質問道,“你不是說,此行歸去,不會危害到我么?如今定襄侯立下大功勞,你回去還想要對付他,牽連到我,如何是好?”
“你這是太過慌亂,以至于昏了頭了,這是功勞嗎?”墨賀偽裝成的虬須漢子搖頭笑道,“這可不是功勞,這是催命符,他定襄李懷若是之前急流勇退,留下一個羅致遠在外面,乃是最為理想的局面,現在他連這個功勞都占了,除了日后徹底不掌權柄,只擔任閑散職務,否則必遭厄運。”
李奔也是明白過來,立刻就道:“定襄斬了那人之后,已是潑天大的功勞了,如何能不掌權柄?而且他有這等能耐、本領,又有許多手段,也不可能甘心做個閑散之人,否則圖留威望名聲,換成誰都不好受!”
“你能明白這些就好,”墨賀點點頭,繼而卻感慨起來,“不過,說實話,便是我,也著實沒有料到,李懷能做到這等地步……”
說話間,這天上的雨點漸漸停歇下來,他們這支車隊本來因為突來的大雨,而不得不停止前行,現在見著雨過天晴,就又重新踏上前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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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張公,羅致遠死了。”
黑漆漆的洞窟中,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快步行走,他的衣衫幾乎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,同時腳步輕盈,即使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窟中,依舊健步如飛,而且半點也不受到影響。
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,又有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來——
“果然,此人終究不是魔星的對手,還是這般殞命了。”一點火光閃現出來,照亮了說話之人的面孔,若是李懷的幺弟李慎在這里,立刻就能認出來此人來。
這人正是當初在長安城中黑衣民的領頭人張醒身。
這人在長安城中鬧下了大案,然后便脫身出去,期間還一度傳出已經身死的消息,但最后不知道怎的,竟也沒死。
不僅沒死,期間還一度投靠了羅致遠,帶著黑衣民和眾多武裝人士,加入到了羅致遠的隊伍之中,當時的羅致遠剛剛損兵折將,正需要隊伍補充,所以張醒身的這批人過去,還是頗有影響力的。
“當初我等和他羅致遠合作,此人就十分警惕,處處提防我等,擔心我等在他的兵馬中造成影響,拉攏新的教徒,甚至將咱們的教徒打散了,填充到其他幾支隊伍里面,妄圖將祭祀對教徒的影響,都給壓到最低,但他還是失算了,最后不得不將我等的人馬,調派到前線,妄圖讓我等作為那馬前卒,以命來換其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