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勸這么一走,頓時就將李懷一個人給晾在原地了。
因此處有規矩,司徒允等人沒有跟隨過來,而是走到半路被引領著,去其他地方休息了,這里也就只剩下了李懷一個人。
那劉勸算是此地的半個主人,他領著李懷進來,忽然就把人給留下來了,你說他是找個地方坐著呢,還是直接甩袖子離開呢?
如果坐下來,這里一個人都不認識,而且等會要如何應對?
要說離開,就算不考慮怎么給明鏡先生復命,就說那隱藏在附近的冒名樓主,還抓不抓了?
一時之間,這局面自是讓讓李懷進退維谷,這心里著實尷尬,更不免生出惱怒。
要知道,這等尷尬之局,他已經許久不曾經歷過了,畢竟在大周的這么多年,最初是窩在家里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隨后,不是在將軍府練武讀書,就是竹林中讀書為學。
而在大寧就更不要說了,堂堂定襄侯,勛貴之流不說,后來更是威震天下,人人見之需敬畏,哪里會給他難堪?
到了最后,他只能在心里默念——
“平常心,平常心,李懷,你一定要保持平常心,雖說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,我已經品嘗了勛貴之尊,現在陡然成為寒門布衣,被人輕視,落差、反差巨大,難免會忍受不了,平常心看待……看待……”
與此同時,此處聚集過來的眾人,自是不免再次看了過來。
須知,這聚賢館雖不是朝廷定制之處,但在荊州卻也是大張旗鼓的建設、宣揚來了一番,作為聚攏人才的機構,又兼有特務、聞察的職能,這里的一個小吏,其權柄可不亞于一縣之長,乃至小郡之郡守!
只不過礙于朝廷制度,沒有被授予應有的名銜罷了。
但其權威早已在荊州士族圈子里深入人心。
是以這滿院子的人,哪里有不知道劉勸的,見他親自領著人過來,眾人就指指點點,見他忽然棄了那人而去,也不免議論紛紛,甚至很是好奇。
聽著眾人議論,李懷最后嘆了口氣,然后整了整衣衫,硬著頭皮朝著院落中走了過去。
眼下既不能離去,那更里面也不方便過去——李懷的目光,已經掃到了前方有幾個巡查武士的身影。
這些人可不是那些大族院落中護院的打扮,而是貨真價實、明明白白的兵卒裝扮,而且行進之間,還有戰陣配合——親自領兵打了好些仗的李懷,自是不會看錯這個。
于是他理智的沒有硬闖。
“便是能夠回溯時間,但也不能白白浪費,槽點也不是大風刮來的!還不如多多收集情報。”
有鑒于此,李懷不由覺得自己的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下,原本有些尷尬和難看的情緒,也在這種念頭的催動下,平復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