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方,已然能看到一路人馬靠近過來,為首的那個將領,李懷有些印象,顯然過去就在龍驤將軍賬下聽令。
再看徐淄等人的模樣,李懷就知道自己預料的不錯。
念頭一轉,李懷微微放心,這才過去,跟隨著龍驤將軍同行,畢竟這已經到了龍驤勢力的家門口了,若是在出個什么意外,那可就真是沒出說理了。
龍驤將軍領著李懷緩緩前行,等到了前面一處溪水處,更是直接翻身下馬。
李懷提前一步下馬,過去攙扶了一下。
龍驤將軍并不推辭,順著李懷的攙扶下馬,落地之后稍微平復了一下呼吸。
李懷就近觀察了一下自家老師的氣色,見其雖說面容蒼白,卻呼吸平穩,并沒有頃刻斃命的風險,這才松了一口氣,但繼而又是眼中金光一閃,觀了觀龍驤之氣,不由皺起眉來。
在這氣運視角之下,龍驤渾身上下氣運隆重,金光濃烈,偏偏這些氣運金光,宛如重擔一樣,壓在其人身上,以至于有一種難以支撐的感覺,更讓李懷擔憂的是,在這濃烈的氣運金光之下,那近乎腐蝕一般的黑氣,也加重了幾分,與氣運糾葛在一起,遍布龍驤全身各處。
“這里面,到底什么緣由?”
擔憂之中,李懷不由思量,先前是因為局面緊急,他們必須要想辦法逃離險境,期間還有各種追兵和隱患,加上龍驤將軍重傷,李懷也就根本沒有機會詳細詢問,當下來到了荊南之地,整個情況自是不同了,算是有了喘息之機,再加上李懷估摸著,自己這么一鬧騰,短時間內是別想回竹林了,那就得停留在龍驤的地盤上。
那么不管是從自身角度來看,還是從關心龍驤將軍的角度來看,乃至是從未來的利益角度來看,龍驤將軍的身體問題都十分重要,他必須要探查清楚其中原因。
不過,當下也不是個合適的時間,因為龍驤將軍將他叫過來,明顯不是為了這件事。
“你看那邊,翻過這片山,再行一日,就是那云夢大澤了,再往西便,則是沅水和澧水。”龍驤將軍在李懷攙扶了兩步之后,便自行走了起來,然后指著西邊,便就說著。
李懷點點頭,認真聽講起來。
“這云夢大澤周邊,自先秦起,便一馬平川,為平原之地,與北邊的江漢平原相連,但自來北方繁華,人口眾多,文治武功皆盛,是以順著這兩大平原之地,整個荊南的人口、財賦、糧草,都會被虹吸過去,難以存財,漢代設立四郡,局面稍好,但亦無從阻擋……”
說著說著龍驤將軍便嘆息起來,繼而道:“如今我占荊南,都說是湘西之地,其實這云夢以西、武陵北部,兩水之地,還在那荊州牧的控制之下,掌握上游,實際上便是枷鎖和制約,稍有異動,結局難料。”
李懷眉頭一皺,道:“那荊州之中無可戰之將,必然畏懼老師,便是握有上游,又有何用?”
龍驤將軍則道:“握有上游,先天就有優勢,只需要屯兵于上,可以事半功倍,相比之下,我若要逃脫牢籠,反而要耗費更大力氣,更多人力和錢糧!況且,名義上,我亦是荊州麾下,無故而興兵,會有污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