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同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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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在陽世活動的,多數都是你與你子之后吧。”行走在灰暗、安靜的街道上,貞陽侯忽然問了一句。
此刻,與他同行的,正是李琦和李乾父子。
距離他們從正殿中走出,已經過去了好一會,得到了命令的三人,此刻卻不是往城外走,而是在那龐大的宮室之內,朝著更深處走了過去。
“正是,”老者李琦點頭,“當初武氏作亂,武家兄弟圍殺諸位兄弟,我亦難逃,但關鍵時刻,有忠仆愿意用自家妻兒掩護,我便將懷有身孕的側妃送出,最后李琦得活,在外還有七子,也有兩人存活。”
“很好,如今在中原北方活躍的那個,是你哪個兒子之后?”
“那是七子的庶子之后。”李琦嘆息了一聲,“他是在外存活的兩子之一。”
“原來如此,”貞陽侯點點頭,又看向跟隨在李琦身邊的中年人李乾,“聽聞如今有不少人打著旗號要興復我朝,這些人擁立了真龍血脈,這個血脈……”
“當是我的兒子,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。”李乾點點頭。
“不知道是哪一個?”貞陽侯聞言一愣,不由停下了腳步,先是看看李乾,又看了看李琦,笑道:“襄陽侯,你的這個遺腹子,還真是非同凡響啊。”
李琦笑而不語。
貞陽侯好奇之下,便問其故。
李乾則坦然說道:“我當初隱匿行蹤,但也知道自身所肩負的責任,便以傳宗接代為己任,利用隱匿起來的皇室錢財,在天下各州以各個名姓置辦了院子,并且都留下了血脈,安排了心腹看管、培養,最終從中挑選出一位可堪大任的,然后再加以培養,集中全部力量,令其再起!”他的臉上帶著堅毅,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味道,“但凡有一點可能,都不能讓祖宗失位!”
劉琦欣慰的點了點頭。
貞陽侯卻是張口欲言,最后還是道:“可如此一來,你諸多子嗣里面,豈不是只有一人,才得……其他的那些,就隱姓埋名?另外,如今可是已有合適人選?”
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,他們既然生在帝王家,天生就該承擔責任,至于合適人選,最近祭祀,已有人通報,出了兩個不錯的,”李乾的臉上露出了笑容,“一個在江左,一個在川蜀,我留下來的幾個心腹,已經做好了準備,要全力支持這兩個。”
貞陽侯就道:“一旦支持,就會有痕跡,當今天下尚有隱患,過早暴露,不一定是好事。”
“侯爺說的是,我那些心腹也有謀劃,準備在荊州那邊,推一個子嗣出來,那子嗣有些名號,糾纏不小,能牽連荊州的名士和兵家,甚至與其他勢力也有牽扯,以他吸引旁人注意,當可遮蓋一二,”說到這里,李乾也是嘆息了一聲,“只是可惜了此子,也算有能耐,只是所在位置不好,再加上他既是我的血脈,便該有所覺悟,當年我為了此事,也是以身做餌,被亂刀砍死,才能保住這些子嗣血脈,如今,換做他們了,事后,等子嗣來陰,我當賠罪。”
劉琦則道:“早死未必是壞事,這責任承擔起來,也不見得是好事啊。”言罷嘆息。
貞陽侯想要說什么,最后只是搖搖頭,化作一句:“爾等生不逢時啊。”
話落,幾人停下腳步。
前方,一座大鼎赫然在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