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從何說起?
李懷心頭疑惑,因為按照之前自己了解的情況來看,他那位父親乃是遺腹子,算是嫡系血脈碩果僅存的了,按理說,除了自己這一脈,理應沒有其他和前朝更加嫡系的血脈了吧,怎么突然之間,就蹦出一個嫡長,這是怎么算的?
只是,這種話題,眼下當然不好直接說明,而且這里也不是探討這種問題的地方,李懷只能是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原來是族兄,是我失禮了。”
“沒什么,不知者不罪。”那皇甫傲、也就是李傲擺擺手,一副大度的模樣。
李懷卻皺起眉來,自己客套一句,怎的對方還一副恕罪自己的樣子?
先前他這位族兄一副處處不快的樣子,就讓李懷有些上心,加上甫叔那副拘謹模樣,更是在意,現在聽對方這一開口,心里就生出成見。
不光是他,跟隨在李懷身后的文武眾人,一個個也都頗為不快,聽出了李傲語氣中隱藏的心思。
皇甫懷注意到了氣氛變化,再加上他今日過來,有些話還是不好當眾說出的,于是就對李懷道:“你我叔侄,好些年沒有說說家常話了,今日既然見面了,總該要說幾句的。”
李懷會意,見甫叔一再堅持,也不好反對,于是點點頭,吩咐了幾句,讓人去準備午飯,然后才領著甫叔一行人,來到了自己的房間,而除了幾名親衛在門口守衛,其他人都暫時退去。
“這里沒有外人了,甫叔,你今日過來,到底是為何?”
等人眾人落座,李懷也不啰嗦,笑著詢問,沒有什么顧忌:“若是正事,也不用遮掩,自己說便是,你是我的長輩,若是需要我相助的,自然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,給予足夠支持。”
“力所能及?”
甫叔還沒有回答,那李傲卻已經輕笑了一聲。
他的笑,立刻就將屋子里眾人的注意力,都給吸引了過去。
李懷自然也不例外,同時他還干脆的問道:“族兄似乎有什么不同的見解,不妨說出來,我等一同參詳。”
“沒什么,我今天來這里,是有些話,想要對你說的。”那李傲沒有回答,而是自顧自的說著,“也是想要和你這位族弟,好生親近親近,然后再說說這天下事。”
“說說天下事?”李懷瞇起眼睛,隱約猜到了面前這人的目的,不由覺得有些詫異,莫非面前這人,就是那位李家的氣運所鐘之人,所以連甫叔都已臣服?
“不錯。”李傲點點頭,但跟著話鋒一轉,“只不過,天下事看著宏達,其實也不過就是一件一件小事組成的,是無數人、無數事共同成就,看似遠在天邊,其實近在眼前……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注意到李懷的表情,見對方神色如常,不由瞇起眼睛,意識到面前這個人想要降服,恐怕并不容易,但這也無妨,因為對于如何讓人折服,李傲自忖乃是專家。
“當下就從一點小事入手,慢慢展露出我的見識和氣度,以及胸襟,讓他逐步臣服,就先從對這營寨之事的看法說起來吧……”
一念至此,李傲便微微一笑,問道:“這么說,或許有些籠統,那我舉個簡單的例子,比如說,就是這座營寨……”他指了指外面,“族弟,你來得此處,見到了營寨之后,想的是什么?又是怎么做的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李懷有些摸不清對方的路數,但他本就十分忌憚那李氏氣運所鐘之人,因此不敢掉以輕心,更不敢輕易敷衍,于是沉吟了之后,就如實回答:“我先看了營寨布局,估算了人數多少,然后就帶著人在營寨各處行走,了解各處公用,慢慢總結內外布局!”
他話一說,那李傲的笑容陡然僵在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