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獨那嚴學禮策馬上前,低語道:“校尉,這次還是要謹慎行事的,我軍固然是在那荊南之地休養生息幾年,有些根底了,但荊州畢竟是幾百年的富庶之地,底蘊更深啊,切不可輕敵!”
李懷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放心,我心里有數,也知道那荊州的厲害,畢竟是和中原直接相連,富庶強盛近三百年了,中間縱有波折,也不見多大欺負,論人口、財貨、影響,都是荊南幾倍,不過我等也不該妄自菲薄,這荊南之地亦人杰地靈,過去有諸多豪杰,今后也會走出無數英雄。”
那原本跟隨文挺的郭波懷上來道:“校尉說的是啊!荊南也曾稱霸,那先秦時候不是還有楚國嗎,也是一等一的強國!”
“那可是自稱蠻夷的!”鄭獻忍不住在旁出聲。
那副將黃希則道:“那無非是自嘲之言,也是為了擺脫道義指責,說到底,那楚國血脈亦有源流,”
這鄭獻與嚴學禮之前都是跟隨王旱的,而郭波懷、黃希則是跟隨文挺的,現在兩方皆入李懷賬下聽令,卻也隱隱分成兩個派別。
“好了!”最后還是李懷打斷了兩邊,“這些話不急著分辨,等咱們入了荊州府,坐于高堂,再討論這些個歷史學問,眼下還是先繞過前面的哨所,入那關卡之后!”
幾位副將聽到此處,對視一眼,也都默認了這個選擇,畢竟在他們看來,這被發現,幾乎是肯定的事——
雖然抵達此處的時間不長,但幾位副將都是有經驗的,再加上當初追隨龍驤將軍,就是在荊州軍里面為將領,也知道當初龍驤將軍給荊州兵馬,立下了一些個規矩,其中就包括了關卡巡查的章程。
在龍驤將軍離開荊州、南下荊南之后,這留下的章程被沖擊的七零八落,當初培養的人手被打壓、主張的體系被打散,但在邊境關卡這塊,還是有些殘留的,至少在人手上,安排的很充足。
“當初大將軍在這南方,是安排了諸多屯兵的,和關卡結合在一起,目的其實是鎮壓和威懾諸多部族。”坐于馬上,嚴學禮簡單介紹情況,“無論是巡查之法,還是安排的人手,在荊州幾個方向,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。”
隨著靠近目標,李懷又招來諸多副將,只是這次他不是探討退兵的,而是詢問這邊疆的兵馬分布,發揮幾位副將當初在荊州為將領的優勢。
“現在必然不同了吧。”李懷點點頭,他自是清楚,這荊南內部的諜報系統,必然在荊州有著很深的布局,能得到很多消息,畢竟龍驤將軍過去在軍中威望無人可比,哪怕被排擠出去了,荊州在名義上,也沒有革除其職,依舊留有影響力。
相對應的,在這荊南軍中,必然也有不少荊州探子,因此自己這次奇襲,更要加快速度才行,否則消息一旦傳回去,就徹底沒了機會,
果然,就聽嚴學禮介紹道:“原本大將軍曾經在荊州南疆駐守,留下了班底,但最近這人手都被換完了,留下來的便沒有幾個了,而且都在無關緊要的位置上,只是大將軍安排的巡查之法尚在,若是不小心,便有可能被人發現,還請校尉小心,關于這巡查之法的關鍵,屬下已經讓人備好……”
“我知道,之前放在桌上,我已經看過了,”李懷點點頭,“放心,我研究過了,沒問題,你們只管跟著我,定然不會有事!”
幾位副將聽著,也只能無聲苦笑,心里猜測著,自家這位主將,或許是因為之前在部族之戰的大獲全勝,而有些低估荊州兵馬的力量了。
便在這種感慨中,他們一行兩千多人,便在那荊州關卡的外圍,繞著一片林木,緩緩前行。
這年代荊州人口其實不多,這邊緣地區的開發更是問題,哪怕繼承了龍驤將軍留下來的屯兵之策,依舊還是有大片的森林覆蓋面積。
“您一定要小心,”行走到一半,崔敏依舊忍不住提醒,“雖然這里多密林,但還是有不少人被安排來巡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