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神捕辛井的這一番話,人群中不由一陣騷動,不少人連連驚呼,說的便是這兩人的威名與事跡。
不過聽在李懷耳中,也就是那么回事,似乎武林中人的事跡,來來去去很是單一。
“我們可不是無事而來,”對面兩人之中,當先開口的甩動雙手,那兩只手有如燒紅的鐵塊一樣,發出“嗤嗤”聲響,讓旁人觀之心驚,顯然便是那位鐵掌韓林,“不似你,特地跑過來救助這位江湖敗類,莫非真是因為他入了這南朝兵馬之列,就要受到保護了?若是如此,也難怪你們的朝廷里面,養了許多的鷹犬!”
他這話一說,眾人紛紛怒目而視,只是這表情中卻露出了一點愧疚。
你們愧疚了毛啊!
李懷看了,眉頭一皺,頓感不爽。
為朝廷分憂,不是你們這些納稅人……不對,這些武林中人好些個根本就是逃稅專業戶,就連這個楊曲都是一方地主豪強!按著制度規矩,好像麾下的仆役、佃戶,有好些個免稅名額可以操作!
這么一想,李懷看著這滿院子的武林中人,就更不滿了。
“逃稅漏稅也就罷了,現在朝廷有籍的將領官員過生日,他們都敢來威脅,甚至還要動手殺戮,簡直是無法無天,無法無天!”這么想著,他原本的一點玩鬧之心淡化了不少。
另一邊,那位少年神捕又道:“你誤會了,這朝廷的事,與我無關,我所求的,乃是行自之道,澄清宇內!至于這位楊長老……”他看著滿臉驚疑不定的楊曲,似笑非笑的道,“他是青海幫的長老也好,是魔教的暗子也好,又或者是朝廷的游擊將軍也罷,都是他的事,與我無關,我今日來此,自然不是給他撐腰、張目,而是要維持秩序,今日在這里,只能誅首惡,不能波及無辜!”
他這話說的大義凜然,居然一下子鎮住了全場,讓不少人的心里一下子安穩下來。
但李懷卻是臉色陰沉。
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!”那位湖海盟主,此刻忽然開口,“既然如此,那也請神捕做個見證,讓我們除掉這個江湖敗類!”說罷,他沒有看向楊曲,而是看向那北方二人組,“兩位,還請行個方便,你們是北地英雄,按理說來了此處,我該做東,請你們吃酒,但今日要先清理門戶,等事情了解,再請二位吧!”
“別這樣客氣。”那鐵掌韓林哈哈一笑,“我等剛才說了,是來救你們的,你們要圍殺一個朝廷的游擊將軍,他一個六扇門的捕快不理會,這也不算什么,但若是南楚的儲君呢?你們在他的面前殺一將軍,他若是日后不有所表示,如何還有臉登基?又如何能坐穩那個位置?”
此言一出,宛如石破天驚,整個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“他什么意思?儲君太子?”
“大楚太子在這里?”
“不會吧?”
安靜過后,人群中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,更有不少人游目四望,尋找著可疑人選。
李懷身后的江上、何夏,更是忍不住發抖起來,他們的異樣,自然是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,比如那個帶隊之人,他驚疑不定的目光,落到了李懷的身上。
看來是難以偽裝了。
李懷嘆了口氣,知道自己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,是那么的耀眼,那么的難以隱藏!
“哦?”湖海盟主則是瞇起眼睛,“照兩位的說法來看,咱們大楚的儲君,今日也在此處?”
“尤慮!”對面,楊曲卻是臉色大變,“你莫要胡言亂語,今日只是江湖事,有什么沖著楊某來就是了!”
“你怕殃及家人?”尤慮微微一笑,氣定神閑,“這就不對了,咱們又不是對太子不敬,有什么好擔憂的?”話落,他忽然提高聲音,對著人群道:“太子殿下,若您在場,還請出列,也好讓我等拜見!正好,今日我等為朝廷除一害群之馬,好讓殿下見證!”
李懷點點頭,知道這舞臺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,是時候出馬了。
結果他這邊還沒有動作,那邊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——
“李懷這等膽小如鼠之人,如何敢出面,不過本王在此,也由不得他不露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