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?”
黃碩同樣注意到了李懷,他甚至比那個冷峻男子更早留意到李懷,原因也很簡單——
那就是他對于這躺了一地的人,并沒有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,最多是在卷宗上看過名字和描述,所以盡管震驚,但在強烈的沖擊下,依舊保存著一點完好的理智。
相比之下,那個冷峻男子的情況就不同了,他的目光在一個又一個倒地之人的臉上閃過,眼珠子不斷的震顫著,透露出心底的不平靜。
不過隨后這兩人的目光,就被這周圍的地貌給吸引過去了。
此處本是楊府院內,地上該是鋪著石板,旁邊是假山樓閣、水榭雨亭,但現在石板四散,那土地像是被幾頭牛犁過了一樣,一道一道的溝壑縱橫交錯,至于那旁邊小水池中,也是荷葉斷裂,便是李懷身邊的這座假山,此刻也是崩碎了大伴。
看著這般情景,在看著假山前面的李懷,無論是黃碩,還是那冷峻男子,又或者是跟隨過來的武士、兵卒、差役、吏胥,統統都沉默下來,看著李懷的目光中,戴上了明顯的敬畏。
“黃君,你們來了,我猜你們也差不多該來了。”
李懷在一群人走進來的時候,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,不過并沒有動,主要就是為了凸造型。
畢竟他這次鬧了不小的陣仗,前前后后更是打了不少人,其中更是不乏在江湖上,甚至在朝堂上有著不小名聲的,甚至最后還有兩個接近那位武林神話的人物!
這樣的人物!這樣的舞臺!這樣的場面!
“換在我的書里面,那就是一次大事件,是一次沖突的終結啊!那得驚破多少雙眼睛,震驚多少人,讓多少路人為之喋喋不休,多少勢力為此夜不能寐啊!結果,因為我一時沖動,沒控制住,至少一大半都化作泡影!”
一念至此,他的眼神黯淡了許多,心中不住的埋怨與遺憾,就像是毒蛇一樣,在他的心頭纏繞,揮之不去。
正常的情況應該是,他輕而易舉的壓服在場的絕頂高手,然后更加絕頂的高手跳出來,卻還是被摧枯拉朽的擊敗,最終震驚全場,所有的人不是畏懼,就是心悅誠服。
這個套路,李懷作為作者,那是十分清楚的,但壞就壞在,他對自身的了解,卻著實有些不夠,所以剛才為了表現出強勢,追求一個速戰速決,又因為見到那符廣與拓跋堅氣勢洶洶的,還掌握了武道意志,通過收集其他人的議論,讓李懷錯估了兩人的戰力。
更準確的說,是李懷用錯了對比組,他又看了看手上的兩人,暗自悲傷。
“我該想到的,即使都掌握了武道意志,但這兩個人終究只是接近武林神話,不是武林神話,有一個關鍵的點沒有跨越過去,那就是質的區別,所以我以為他們合在一起,能有武林神話七成的實力,結果他們可能連五成都不到,一下子就被我給秒了,但問題是,我用力過猛,連周圍的圍觀群眾都給一并秒了!你說,這后面演給誰看?連外面那群人都給第一時間嚇跑了!甚至都沒有哪個有膽子過來探查!”
正因為有這么一個前提,所以迅速確定了下一步的方針,保持了好一會造型,就等著有人過來,而黃碩一行人不負眾望的快速抵達,讓李懷松了一口氣,掐著兩人脖子的手,微微松了一點。
至于那已經渾身無力,只能勉強維持神志清醒的符廣和拓跋堅,固然是滿肚子的疑惑與不解,但在李懷的淫威之下,以及自己依然戰敗的事實面前,也不得不吞下失敗的苦果,沒有真個出聲問一句為什么,為什么你要掐著我們站在這里半天,是思考怎么折磨我們嗎?
相對的,對面的黃碩、冷峻男子眼中,則是另外一番情況,他們只是看到自己等人過來的時候,李懷臉上的表情露出了一絲悲愴,居然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氣度,這心里便不由多想幾分。
“見過太子!”
甭管心里如何思量,至少眼下,黃碩是不敢再次拿著之前見面的腔調了,快步迎上去之后,恭恭敬敬的行禮。
李懷扯著手上的人,擺了擺手,道:“不用這些虛禮,咱們也不是什么陌生人,你們既然來了,也正好,先安排人過來將這滿地的人處理一下,這群人可都是危險分子,今天這是聚眾鬧事,是一個江湖匪類的頭子,要來威脅咱們朝廷的將領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