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今日于是見了太子,聽他說了什么,都敘述與老夫一遍,”那黑影中的人說話間忽的冷笑一聲,“你們二人如今被洗精伐髓,六賊盡去,該是過目不忘了才是,是以該一字不落的說與老夫聽!”
徐澤聽聞此言,心中忽生不安,正想著是否要敷衍一番,卻是再次感到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,不由畏懼起來。
沃忠則是微微遲疑,便開口將今日在院中聽過的話語盡數敘述了一遍。
正像黑影之人所說的那般,他固然是沒有理解多少李懷之言,但因為體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是以盡數都已記下來,此刻敘述出來,果然是半點不落,甚至連最后李懷再次召集眾人,宣告要一統南方武林也不例外,全部都說了出來。
“哦?居然號召這江湖之人利用過人之力、之速、之感,去行那生產之事?倒是有幾分知行論的影子,可到底是太過淺薄,他一個深宮中長大的龍裔能有多少見識?若非有一身驚人功力,不過只是癡人妄語罷了!不過這最后一統武林之言,到底還是泄露出了皇族本色,終究還是以霸而行,只是他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一身功力?委實是太過古怪了!”
這人低語著,分明是絲毫也不擔心被沃忠、徐澤聽到,而二人聽著,心里越發不安起來。
最后,那沃忠壯著膽子,問了一句:“義父,莫非您老人家與太子有仇怨?”
“仇怨?”陰影之人聞言輕笑,“我與他能有什么仇怨,他一個后輩,不過也是歷史過客,雖然有些古怪,但終究還是長河中的一塊石子。”
沃忠見狀,膽子又大了幾分,繼續問道:“那您為何要那般言語?似乎并不看好太子之事?”
“我是不喜好不容易下出來的棋局,被人搞亂,”那黑影之人冷笑一聲,“想要一統武林?嘿嘿,莫非以為那皇位真的是至尊之位?調理廟堂陰陽也就罷了,連這江湖人的心思都要插手?想得是太過了點,這天下的事,不是功力高,就能隨心所欲的,除非他真能到這等程度,說不得,還要稍微作為一下,讓他知曉厲害,以后才能老老實實的,不然這一顆棋子跳出來,也著實是有些混亂。”
沃忠和徐澤卻是越聽越心驚,正想著是否再問上一兩句,卻是被對方先打斷了思路——
“好了,多的你們就不用問了,只管好生跟在太子身邊,替老夫紀錄其人言行,老夫不時會來了解,知道了嗎?”黑影之人說罷,那角落中的黑暗漸漸散去,原本扭曲的光線重新蔓延過去,最終驅散了角落黑暗。
原本在那里的人,已然是不見了蹤影。
沃忠與徐澤見狀,先是瞪大了眼睛探查了一番,繼而對視一眼,若不是看著對方的反應,他們都要以為之前乃是各自的幻覺一般,只是滿背的冷汗,卻是做不得假。
最后,沃忠站起來,繞著屋子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,仔仔細細的探查,最終松了一口氣,道:“咱們這位義父,實在是太厲害、太古怪了,也不知他與太子,哪個更厲害,都是神鬼一般的手段!”
徐澤則是憂心忡忡,他道:“總覺得這位老先生更加恐怖一些,只是他似是對太子有些敵意,讓咱們在這里潛伏,這有個萬一,你我怕是要被殃及池魚啊!”
“你我可是沒得選!”沃忠倒是看得開,“若非這位義父,你我根本沒資格立于此處,你說呢?”
“唉,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徐澤哀嘆一聲,卻也不敢說太多,生怕那位有什么手段探查,“還是不知道,太子殿下接下來到底要做什么,你我又如何能跟在身邊?”
“若是不得信任,不得親近,豈不是更好?”沃忠卻笑了起來,“如此一來,談查不到什么,義父也沒理由責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