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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是按照諸君過往所為,那這江山可就不定了。”
寬敞的廳堂中,李懷坐于主座上,看著坐于兩側的眾人,侃侃而談,神色如常。
這廳堂布置古樸,有幾分古賢氣息,更兼寬廣、通透,因此兩邊各自擺放著二三十張椅子,絲毫也不顯得擁擠。
眼下,這一張張椅子上,都坐了人,粗略一算,約莫五六十人,打扮不同、神色各異,但幾乎每一個眉宇間都帶著敬畏與一點氣度,從一些有限的言行舉止中,也能看出來,都不是居于人下之輩,個個都有頤指氣使、統領旁人養出來的一點氣度。
那尤慮等曾經聚集在臨海的大派高層赫然也在其中,除此之外,曾經被李懷生擒的血煞樓主亦在里面。
此刻,這些人不見了過去一方梟雄、一方霸主的狂傲模樣,都顯得恭敬、順從,面對李懷之言,做出了恭聽姿態。
除此之外,在人群的尾部,靠近角落的地方,永王李果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,如履薄冰,便是連大口喘氣都不敢。
也不怪他這般謹小慎微,實在是李懷所謂太過駭人聽聞,原本他便預料到李懷此行,或是要鬧出不小動靜,但任憑他如何猜測,也著實是想不到,李懷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、這么廣闊的地域做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來!
距離李懷拿下血煞樓主、威壓整個血煞村鎮,又過去了七天時間。
短短七天,李懷沒有和大部隊匯合,只是帶著幾個人,借助江舟海船便捷,用最快的速度,將這東南沿海一帶的大小門派、世家都拜訪了一遍不說,連帶著各地的兵營,也幾乎都被一一造訪——
這個道理,其實李果也懂,別看這各地的武林門派興旺,似乎都可以獨霸一方,但這些門派和當地官府以及兵家駐軍比起來,還是欠缺不少底氣的,往往是通過相互勾結、輸送利益保持相安無事,甚至逐漸結成了利益共同體,這才能安寧下來。
實際上,東南沿海因為海貿的關系,本就形成了一個盤根交錯的利益網絡和團體,在朝中都有很大的影響力,便是皇室都不敢輕易觸動,而東南沿海的武林,往往也是這個利益團體的附庸和延伸,至少可以看做是爪牙和打手。
有鑒于此,李懷這次快速掃蕩武林,其實等于是觸動了這個利益團體的邊緣利益,難免引起利益團體的本能反擊,這首當其沖的,就是各地駐軍的直接插手。
若是其他人碰到這樣的局面,選擇不多,最多是退卻妥協,或者靠著長袖善舞和自身地位、人脈,去維系平衡,徐徐圖之,但李懷卻是不管不問,一概硬撼,那真是一路莽到底,著實是讓李果大開了眼界。
“太子個人武力簡直匪夷所思,怕是可以無敵天下了,只是他這般對抗沿海黨,后續必有反噬,我固然是對付不了他,但只要靜觀其變,說不定還有機會。”
這位永王固然是還存著心思,可讓他再跳出來與李懷為敵,卻是萬萬不肯了,畢竟是親眼見著李懷是如何一路犁庭掃穴的,哪里還有膽子為敵?真要是為敵,按著這位的性子,那是不管不顧,先打死了再說,人都死了,還有什么后續?
這般想著,李果暗暗嘆息,跟著就聽李懷說道——
“今日便要與各位討論一下,這國有門派的可能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