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投靠之人之間,卻還是不同的,比如這拓跋迥等人,算是跟著一群大佬投奔太子,乃是邊緣人物,想要好出頭,必須要如眼下這般深入陷阱,又或者是在與那倭寇對峙的時候出生入死打探消息,才能被逐漸吸納——
以太子的實力,自然是能夠直搗黃龍,不需要這般復雜,不過倭寇畢竟零散,隱藏各處,一個不小心打草驚蛇,后續想要捉拿就不容易了,而同時,如魏振士等人,也要靠著這些行為篩選人手、心腹,否則不敢輕易信任。
相比之下,如唐編這樣,在太子離開建康城之時,就跟隨在身邊的,毫無疑問就占了老大便宜,莫說是他,就連那江上、何夏這般武林龍套,現在也是水漲船高。
是以這時他一露面,眾人紛紛表現出恭敬與聽從的模樣。
唐編倒是沒有什么異樣和不習慣,畢竟當年他為拜火教右使的時候,亦是見過這等陣仗。
“殿下下午便會抵達,在這之前,你們還是先潛伏起來,但也無需太過小心謹慎,因為殿下的意思很清楚,也不怕旁人說道,只是想省去麻煩,若真有人給你們找茬,那也無需客氣,只管對抗便是!真有什么事,自然有殿下為你們撐腰,無需擔憂!”
“這可是太好了!”沃忠一聽頓時大喜,那眉飛色舞的樣子,簡直是將心頭的欣喜都給表現在了臉上,“這幾日我已然是看了幾個人很是不順眼了。”
徐澤則道:“我等固然是有殿下撐腰的,但反過來,我等也代表著殿下的臉面,也是不該給殿下丟臉的,所以刻意不怕事,但也不能惹事!”說到最后,他狠狠地瞪了沃忠一眼,后者頓時訕訕。
倒是那拓跋迥哈哈一笑,道:“有了唐兄這句話,我等心里可就有數了,知道自己也不是那無根浮萍了,是有人撐腰、有靠山的了!過去咱們在江湖中刀頭舔血,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擔憂的,可今后便不同了,會約束自己的!”
“對對對,正是這個理!”
旁人也忍不住點頭附和。
唐編默默點頭,看著徐澤與拓跋迥這心里頗為滿意,暗道這兩個人都是有眼色、知道進退的,其實是可造之材。
他過去為大教高層,也是見多識廣的,見著幾人表現,心里自然有一番計較和評判。
而后,他又簡單吩咐幾句,有些是李懷的命令,有些則是根據過往經驗,給予的提醒,而后又將幾人手上總結的情報、信息收攏過來。
隨后,他告別幾人,將那情報整理一下,就交給了特別安排的人手,讓他們快步送回去。
這幾人都是特殊挑選出來的,經過魏振士的考驗不說,本身還擅長輕身功法,這時各自攜帶一部分書信離開,就迎著李懷一行人而去。
但唐編卻沒有離去,而是在城中行走。
這倒不是李懷給他的命令,恰恰相反,這一步是唐編在李懷面前請求,這才能得來的機會,因為他很清楚,自己只要在城中露面,很快就能有人發現,然后就會有人過來邀請。
果然,不出他之所料,這邊走了一小會,他就發現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身后跟隨,但唐編不動聲色,在走了幾個街區之后,他才猛然一轉身,走入了一條無人小巷。
身后跟隨的幾個幼小身影見狀,在左右探查之后,見沒有什么危險,便也快步跟了上去。
只是等他們一轉身,到了那條小巷,往里面一看,卻見是一條死胡同,只有唐編一人站在盡頭,正在緩緩轉身,目光落到幾個小兒身上。
幾個小兒先是一驚,隨后便回過神來,紛紛拱手,用還待稚嫩的聲音道:“給右使見禮。”
“走吧,帶我去見教主。”唐編淡淡說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