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僧辯的府中,已然聚集了眾多派系成員。
往日,他們多多少少還會避諱一些,不敢這般明目張膽,可現在情況緊急,眼看著局面抵定,再過幾日就要快進到準備登基大典了,已然是顧不了許多了。
“那王興科沒事招惹太子,聽說是害得兩個武林之人受了點皮肉之苦,直接激怒了太子殿下,唉,你說這叫什么事啊,你王興科好端端的公子哥不當,你去招惹太子干什么啊,這下可好了,太子被引得北上,說是要將牽扯此事的人,都給拔起來!”
“這可真是徹徹底底的連根拔起!連帶著將那東趙的根子都給拔了,這下可好了,他王家倒霉了,兒子在牢里帶著,老子雖然沒有被罷了官職,卻也已經無人問津了,父子兩人都與死無異了,可咱們這些人該如何?”
“往好處想想,東趙沒了,以太子的能耐,那西趙也長不了,咱們大楚是要重新一統天下了,而且陛下為何退位?前陣子的病癥是一方面,但可能也是不想貪天之功,要將這個一統天下的名聲交給太子,到時候咱們可都是從龍之臣!”
“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!不然哪里還有什么功勞,都要入那大牢!”
“話不能這么說,太子乃是天降偉人,任誰都想不到那東趙會是這么個結局!況且,水至清則無魚,這朝廷上下,哪里有個完全干凈的人?真要是追究的話,全部都要被擼下來,太子固然厲害,能一人滅國,但不能一人治國啊。”
“話是這么說,但總是心里不太踏實。”
……
眾人議論著,最后目光都落到了馮僧辯的身上。
這老臣最后苦笑一聲,道:“老夫知曉你們的意思,明日就會入宮,見太子陳情,畢竟老夫也是脫不了的,至于結果如何,老夫著實預料不到,畢竟太子的心思,誰能猜得準呢?”
這話不假。
莫說這滿屋子的人都認同這句話,就算是出了這個府,問問建康城,乃至整個天下,現在沒有人敢說能揣摩到那位太子的心思。
畢竟誰沒事會為了兩個武林中人,就把一個國家給滅了?
“這事,我也是順手為之,當初并未真要滅國,只是想牽出一二利益團體,”等第二日在宮中見了馮僧辯,李懷實話實說,“至于老師說的這些事,其實也好辦,您老既然出面了,我不能補給面子,只是到底是違了國法,若不給予懲戒,這國法也就立不住了。”
馮僧辯點頭稱是,心里松了口氣,就想聽聽到底是個什么處理方法。
“我會劃一條線,超過這條線的官吏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部標注出來,讓他們暫時留職,等登基之后,這群人要參加一次大考,我稱之為科舉,分為諸科,所有戴罪官吏,盡數參加,若是過了,可以留職,若是不過,盡數罷黜!”
他看著對面滿臉驚異的馮僧辯,笑道:“這樣一來,難免會有空缺,所以這次科舉,不光面向官吏,同樣也面向世家與寒門,唯才是舉!”
“這……”馮僧辯擦了一把汗,“怕是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,造成不穩。”
“哦?老師覺得誰會不穩?”李懷頓時來了興趣,“給我個名單,老魏,給我倒杯溫酒!”
馮僧辯倒吸一口氣,這才意識到,自己面前這位是有徹底掀桌的能耐的!
南楚,可是比東趙要弱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