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二的牛車壞在半道上了,王老太太在火車站等到天黑也不見人,就想著先出去找地方住下。
她一個獨身老太太,帶著大包小包,早就被人盯上了。剛出火車站,一伙二流子就沖上來開始搶東西。
王老太太衣服里縫的有錢,有王和平給的八十,還有她自己攢了多年的私房錢五百。
東西搶就搶了,錢可萬萬不能被搶去!所以王老太太扔了東西,撒丫子就跑。
誰知,天黑,她一個沒看清路,就摔到了路旁的水溝里。
按理說,水溝能有多高呢,就算摔里面了也造不成太大傷害。可是,王老太太偏偏就這么寸,水溝里不知道是誰扔了塊大石頭,王老太太的腰椎剛好砸在石頭上,傷著神經,癱了。
王老太太癱了的消息,是三天后發電報傳到部隊的。
廖三妹:“老太太躺在床上不能動了,本來想讓我帶著孩子回去照顧的。”
周梅花忙道:“你可不能回去!回去就是地獄!老太太本來就愛折磨你,癱了肯定性格更加古怪。”
安婳看著廖三妹,見她神情平和,應該是不會回去的。
果然,廖三妹搖頭道:“我還沒說話呢,孩子他爸就先說了,不讓我回去。他說如果我走了,他一個人,就不像個家的樣子了。”
廖三妹說話的神情帶著罕見的嬌羞,她發現自從婆婆走了,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樣子。
果然,不好的根子都在婆婆身上。
聽說婆婆癱了,廖三妹知道不應該,但還是忍不住打心底里升起一種歡喜的感覺。
婆婆以后再也不會來了。
周梅花也道:“你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,沒了你婆婆,王和平對你還是不錯的。”
廖三妹笑著嘆道:“是啊,現在家里的事他都不管,都我說了算,我想給孩子們買什么就買什么。”
聽著兩人的對話,安婳心里卻覺得,王和平不讓廖三妹回去伺候老娘,可能純粹是因為廖三妹走了沒人伺候他。
但她也沒把這話說出來,不然就成挑撥人家夫妻關系了。反正只要有錢花,上頭沒人欺壓,能好好把孩子養大,對廖三妹來說就很好了。
周梅花轉而對安婳道:“對了,我家小軍說,肖叔叔明天要帶他們去騎馬。”
安婳笑道:“是啊,本來只是說帶冬冬去,結果小軍聽冬冬講了后,也想去,就跑到肖政面前請求肖叔叔帶他一塊。”
周梅花嘖嘖道:“你家肖政對孩子還挺不錯,我家這位,一休息就開始擺弄他那些破銅爛鐵,從來想不起要帶孩子出去玩玩兒。”
“我也要去。”安婳邀請周梅花和廖三妹,“你們去嗎?”
兩人不約而同地擺手,“家里一攤子事呢,哪有那閑心。”
“我明天得把家里所有的被子拆了洗洗,孩子們的臟衣服也堆了一大山等著我洗呢......石小軍那皮小子,一天換三回身上都是臟的!”
“我也要洗衣服,伺候菜園子,我還想去挖點蚯蚓回來喂雞。”
“等洗完衣服我們一起去挖......”
周梅花和廖三妹商量著。
安婳聽在耳里,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。
家里的活算下來是不少的,她除了做做飯,好像沒干過什么。
那么大的房子,加上前院后院,她只是偶爾打掃一下,卻能每天都是干凈整潔的。
種的菜,一開始她還打理了一下,后來上班就沒怎么管了,菜園子也是一片欣欣向榮。
換下來的臟衣服,床單被罩,都不知不覺就自己飛到院子里的晾衣繩上了......
家里能正常運轉,她不做的活,肯定就是肖政在做。
安婳不是不知道這點,只是這會細細算起來,才發現肖政做得還真不少。誠然,這跟她上班是有關系的,這個年代的雙職工家庭里,男人干家務也很常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