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得當時他一只腳剛剛踏入西坊，瞬間就感覺到無數雙眼睛，明里暗里的聚焦在自己身上。
越往前走，那些不善的眼神越發強烈。
甚至有人已經從懷里掏出了刀子出來，當著他的面，狠狠插在桌子上。
好在這些人似乎還都很克制，盡管目光不善，卻是沒有人動手，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信號。
直至兩聲口哨聲傳來，嚇的當時仰命杰小腿都是軟的，卻不想哨子聲響起沒多久，就有人走來接引他往里面走。
當再次見到余凳的時候，仰命杰心底慌的要死，心跳都要從喉嚨眼里面蹦出來了。
余凳冷眼盯著他，盯著他好久才終于是問道：“你干什么來的”
這時候仰命杰才反應過來，合著自己進門到現在愣是一個字都沒說，也虧是之前肖染的余威尚在，不然換做別人，余凳早就不耐煩的要把人丟出去大卸八塊了。
“吃席！”
說完連仰命杰自己都是一愣，余凳更是滿臉古怪，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仰命杰：“你家大人是拿我當猴子耍么”
“還有……送東西給你。”
說著仰命杰把懷里的箱子放下來。
余凳皺了皺眉頭，用手上的刀子輕輕挑起箱蓋，只待箱子打開。
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呈現在余凳面前。
當看著那顆熟悉的臉龐時，余凳的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里瞪眼出來了。
“啪！”
緊跟著他迅速將箱子合上，手掌放在箱子上，那張臉上的青筋都是在發抖。
前后大概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，余凳臉上的神情才逐漸平靜下來，只是再抬起頭看向仰命杰的時候，臉上居然在笑，而且是那種討好地笑。“備酒！！！”
余凳高呼了一聲，緊跟著更是挽起仰命杰的肩膀，拉著他去吃酒去。
余凳不僅親自給他倒酒，甚至還和他稱兄道弟，西坊里面不少高手看著這位西坊之主，竟然對一個公差如此客氣，也都是滿臉不可思議。
其實別說他們，就是仰命杰自己都覺得好像在做夢。
至于那箱子里是什么，當時自己也沒看清楚，只是看到像是一顆人頭。
直至回來的路上，仰命杰才似乎意識到，那顆人頭，正是的汝州西南虎，趙世雄。
這下仰命杰的酒氣一下就醒了。
心底除了震驚之外，還是震驚。
且不說，這西南虎實力如何，就汝州城和宛城之間的距離，也不是一天一夜能趕回來的。
可現在人頭就送到了余凳的面前。
想也知道，余凳的內心有多么震撼，當時余凳提出要求，其實也是想要看看肖染他們的誠意如何，討價還價嘛，慢慢拉扯，他有的時間和耐心。
卻不想事情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十倍，甚至是百倍。
當看到趙世雄的那顆人頭時，余凳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高興，而是恐懼。
對肖染表現出來的實力而震驚。
昨天說出口的條件，今天就把人頭給你送過來，自己若是還不懂事，難保明天放在盒子里的就是自己的腦袋。
現在，余凳越來越堅信，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節度使大人，絕不是什么等閑之輩，說不得人還沒到的時候，手底下的勢力早就已經滲透進了汝州，否則自己天機門的事情怎么會被外人知曉，一個晝夜百里之外取人首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