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剛才我也是捏了一把冷汗。”許炎點著頭,似是想到了什么問道,“你和這位老先生是同鄉么”
“怎么會呢。”
“可你們剛才說的方言……”
許炎想到方才肖染坐下來,和老先生說的那句,許炎還以為那是方言呢。
“那是江湖上的黑話,只是這么年了,我都差點忘干凈了,沒想到還有人說的這么流利。”
方才離去的祝師傅和店長已經走了進來,聽到許炎的話,祝師傅笑著向許炎解釋道。
“江湖黑話……哦,我說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,什么總把頭,撒葉子呢。”
許炎撓著頭,這東西公司其實也有的教,但只能說是教幾段場面話。
因為黑話這玩意,是需要不斷去運用積累,而且是隔行如隔山。
例如小偷的黑話和強盜的黑話,兩邊誰都聽不明白。
又或者是乞丐和戲班子的黑話,也一樣都聽不懂。
要說都能聽得明白的黑話,那就是跑腿的人能玩得轉(跑江湖的。)
所以這個沒有實踐,沒有跑江湖的師父慢慢的教,真的學不來。
肖染是從小就開始學,自己爺爺手把手教,說錯了一句話就是一棍子,就這樣才算是個臭春。
之后慢慢用的多了,自己漸漸就理解了意思,慢慢的說的也順暢起來。
祝師傅走到肖染面前,右臂橫胸拇指向天,左手四指并攏放在胸前,帶著很重的川音問道:“閣下在緣”
肖染往后退一步,雙手抱拳,拇指做耳,作出香爐狀:“仰望已久,卻不曾入會,背陰巷子,二皮胡同。”
聽肖染自報家門,祝師傅頓時了然了,趕忙伸手拉住肖染的胳膊:“原來是陰行的大家,快快請坐。”
說完示意店長把自己的茶葉拿過來,親自給肖染煮上茶水。
“小兄弟,既然不是我袍哥會的人,怎么就敢拿春點子來點我呢”
肖染指了指祝師傅手上的煙桿子:“雖然不曾入會,但也知道,袍哥會出門在外,以劉關張為準,您這煙桿子不錯,正面是關公托須,那背面必然是劉備、煙鍋仙了。”
肖染這話半真半假,真是碰運氣,但肖染心里卻是有五分把握。
一來是祝師傅的年紀不小了,二來這位祝師傅作為手藝人,十有八九是要入袍哥會的。
因為袍哥會的性質就是這樣,吸納的都是社會底層,如棒棒、船夫、當初那個年代的手藝人,幾乎都是袍哥會的人。
沒辦法,若不是這樣抱團群暖,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根本活不下去。
例如你出門遇到強盜,若是同時袍哥會的人,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就過去了,若不是袍哥會的人,不留下點東西怎么可能過去。
又或者兩邊人有個沖突,相互盤道一番,結果發現都是袍哥會的人,這件事打不起來,大家打個哈哈就過去了。
你要說,為什么出門一定要和別人起沖突,我本本分分的不行么。
當然行,可在動蕩的年代里,起不起沖突不是你說的算,越是底層,生存的空間越小,今天你沒爭到活,明天你就要餓死。
你不抱團,別人抱團,到時候你爭不過,又能怎么辦。
也就是這位祝師傅的年紀看上去就不小了,肖染才敢這么篤定。
不過如果自己說完,這位老先生沒反應,肖染也不會顧及那么多,依舊會果斷出手。
只要出手的足夠快,不給王儲動手的機會,那么老先生的安全依舊能得到保障。
“祝師傅,雖然我們這次是奔著動手抓人來的,但旗袍的事情也是認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