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不到”
肖染眉頭微動,放開精神力覆蓋四周,但很快他就發現有什么東西,像是要和自己的精神力糾纏在一起。
意識到不妙,肖染當機立斷,立刻切斷了這部分的精神糾纏,隨即手指掐訣,心中默念咒語,徹底將【水墨留影壓】激活。
片刻,肖染突然往后退上兩步,只見一股烏黑的液體,從腳下青磚縫隙里涌出來,猶如河水漲潮了一樣,迅速將地面鋪上薄薄的一層墨跡。
墨跡如活物般流淌,同時也在無聲地吞噬了肖染的身形與氣息。
將他徹底融入走廊的陰影與地面的濃黑之中。
世界在他眼中瞬間翻轉,色彩剝離,只剩下純粹的黑白灰與……那些在墨色“水面”下瘋狂蠕動的、粘稠的惡意!
“嗡……”
腳下這片由【水墨留影壓】鋪開的墨域,此刻成了最清晰的“顯影液”。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青石磚縫隙間,無數條由濃郁怨念與陰寒凝結而成的“黑蛇”正瘋狂地向外噴涌!
它們并非實體,而是連肖染都不可見的惡念具象。
冰冷、粘膩、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與鹽鹵混合的腐朽氣息,正是從那一口口震動不休的酒缸深處滲透而出!
這些“惡念黑潮”如同擁有生命的污泥,在地面蔓延、匯聚,它們的目標無比明確——正是肖染之前所站的位置!
若非他及時將自己隱藏起來,此刻恐怕已被這無形的怨毒徹底纏縛、侵蝕!
“噠…噠…噠……”
混亂的腳步聲在墨域表面突兀地顯現出來。不是肖染的!那是看不見形體之物在墨域上行走留下的痕跡!它們圍繞著肖染消失的原點,腳印混亂、急促、帶著顯而易見的焦躁和暴怒,如同失去獵物的鬣狗在瘋狂打轉。
“李…笑……”那砂紙摩擦般的呼喚變得更加尖銳刺耳,充滿了被愚弄的狂怒,仿佛從每一口酒缸、甚至每一塊磚縫里同時擠壓出來,
“躲……躲不掉的……你的……骨……你的血……都是李家的……”
墨域中的肖染屏住了呼吸,如同潛伏在深海暗流下的礁石。
他清晰地“看”到,那些無形的惡念黑潮在短暫的混亂后,竟開始有意識地匯聚、凝結!它們不再無目的地流淌,而是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,化作一只只模糊、扭曲、由純粹惡意構成的手掌,開始一寸寸、極其耐心地摸索、探查著墨域覆蓋的每一寸地面和墻壁!
很快四周的墻壁上,沾染上一張張凌亂不堪的手印,從墻壁摸索到墻角,從墻角又摸索到頭頂的木梁之上。
可他們卻不知道,肖染從始至終距離他們的距離,不過僅僅只有一米,他就站在最里面酒缸的后面,默默的盯著眼前的這口酒缸。
十三口酒缸就屬這一口酒缸涌出的惡意最是濃烈,看牌位,應該是李家某位先祖。
“啊!!!”
似乎是長時間的沒有摸索到肖染的身影,酒缸里發出抓狂的尖叫聲,缸體顫動的更加厲害,發出刺耳的咒罵聲。
“畜生,畜生,你賣的是我們李家的鹽,是我們李家給了你立身之本,你這個畜生啊,你怎么敢躲起來!!”
隨著咒罵,酒缸的缸蓋被頂開。
只見里面那顆被腌制發黑的腦袋上面發絲狂亂的舞動著,一團人形的惡念從頭頂的撕開,要從酒缸里爬出來。
肖染站在酒缸后面,看著這個爬出來的東西,眉頭一挑,順手將【斷頭刀】從空間里取出來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