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有意思的是,這些人明明就在眼前,肖染卻能感覺到自己和他們之間像是隔著一層隔膜。
肖染向芍宏樟問道:“這些人是哪來的”
“他們”芍宏樟看向周圍,隨即解釋道,“當然是來參加這次恩科的人了,只不過我們和他們不在一條線上。”
貢院內的空氣驟然粘稠如墨汁,肖染只覺得每一步都似踏在沼澤深處。那些近在咫尺的應試之人,一個個面容模糊不清,像是隔著水波晃動的倒影。
他們或呆立,或低頭疾行,肩膀僵硬,步履虛浮,袍袖擺動間毫無生氣,如同被無形絲線牽拉的紙人。
芍宏樟被肖染的精神力托著,腳尖幾乎不沾地,聲音卻帶著急促的喘息。
“一隱一顯,一正一邪,本就是兩條道,我借文脈氣運送咱們進來,雖是同是一處,卻并非是一條路徑,這樣一來,黃潮的手段,就奈何不了我們。”
“移接木,斗轉星移。”肖染聞言,頓時就明白了芍宏樟的手段,“你早想到這一出了”
“差不多吧,畢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長安。”
芍宏樟仰起頭,言辭間多有些得意,但他確實有資本這樣說。
話音剛落,異變陡生!
只見面前濃霧深處,一座宏偉堂皇的考棚建筑輪廓驟然顯現,朱柱金瓦,雕梁畫棟,檐牙高啄。
這考棚前,立著一盞碩大的燈籠。
燈籠內閃動著碧綠色的異光。
光芒撲照在每個人的身上后,每個人身上都開始生出不一樣的變化。
有人立刻全身長出粗大的樹藤,隨后樹藤彌漫全身,竟是在一瞬間,將人變成一棵樹木立在大門前。
另有人則是生出羽毛,變得半人半鳥。
有人是豬頭人身,有人則是虎身人頭。
肖染和芍宏樟兩人同樣也不能例外,綠光輻照在身上,兩人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。
肖染身上生出一些不起眼的鱗片,而芍宏樟則是全身長出黑色的斑點。
“警告!你受到怪談規則影響,所有職業技能無法使用!”
肖染看到面前的警告,回頭向芍宏樟問道:“你不是說黃潮的手段,奈何不了我們么”
芍宏樟面色尷尬,但嘴上還是硬氣道:“那也比他們強,咱們身上有文氣保護,就算是受到邪氣侵擾,也能化險為夷。”
事實上,還是芍宏樟小看了黃潮的手段,不過他們身上的變化,確實是比其他人小得多,甚至可以忽略不計。
等兩人踏入這考棚之后,頓時眼前一閃,這考棚內竟是一片巨大的森林。
而一同踏入進來的那些人,此刻全都被隨機傳送到了其他角落。
便是在這時,一聲尖銳沙啞的聲音在林子上方回響。
“第一考,補根器,爾等天生貧賤,根器不全,難成大器,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,可以獵殺其他人,補全自身根器,成型者,可進第二考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