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、咔咔！！”
文杖只是輕微地被轉動了一絲角度，一股難以言喻的、仿佛來自世界基底深處的巨震便轟然爆發！
整個城隍廟所在的廢墟空間，乃至目光所及的整個長安鬼都，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、覆蓋寰宇的巨手狠狠攥了一下。
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、如同巨大琉璃即將碎裂的呻吟。
地面不再是輕微的灰燼震動，而是如同活物般劇烈地痙攣起伏！那些焦黑的瓦礫、碳化的梁木、深陷地表的白骨，竟詭異地如波浪般涌動起來，堆積、擠壓、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和碎裂聲。
而肖染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豆大的汗水來。
腦海中構建起來的三維圖形仿佛浮現在眼前，天干地支、三十六天罡、七十二地煞，組成巨大的羅盤密碼。
“奇怪，這樣的設計又有什么意義？拖延時間么？”肖染擰緊眉頭。
文杖轉動的步驟里充斥大量冗余循環，仿佛在故意消耗他的精神力，又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。
“轟！！”
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打斷了肖染的思緒，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多大，大量的煞氣蒸發，在半空中形成烏云一般的黑煙。
“大哥哥，你在哪兒？”
丟沙包的女孩雙眼充血，臉上滿是青筋，似乎是因為長時間沒能找到肖染的蹤跡，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。
她手腕一抖，一個接一個的沙包飛向四周，帶著撕裂空氣的凄厲尖嘯，不斷將周圍鏡面砸的粉碎。
然而粉碎的鏡面迅速分裂，變化出更多的鏡子靠攏過來，每一面鏡子映照出女孩的面孔，撕裂的臉龐，可以清晰的看出來那是用刀從腦袋上劈開的傷痕，兩邊臉頰已經腐爛生蛆，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。
當看到鏡子中映照的本相，女孩臉上的神色無疑更加猙獰口中開始發出嘶啞的低吼聲。
“滾出來！！滾出來！！”
任憑女孩瘋狂的咆哮掙扎，卻是根本無法突破面前層層交錯的鏡面。
只是肖染卻沒有為此感到放松，因為被困在里面可不僅僅只有這一個邪祟。
“嗚嗚……我的兒啊……你冷嗎？娘給你添件衣裳……”
一聲模糊不清、如同悲泣又似呢喃的哀嚎，幽幽地從扭曲光影的邊緣滲透進來，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人的聽覺神經。
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人虛影，不知何時已悄然進入了城隍廟的范圍內。
她垂著頭，披散的白發遮住了面容，只露出蒼白干癟的下巴。她手中捧著的幾縷慘白喪服布條，驟然像是從沉眠中蘇醒的毒蛇，瞬間“活”了過來，迅速鉆向四周磚縫里。
它們的目標，不是攻擊周圍的鏡面，而是在土下鉆出空洞，精準的鎖定擺放鎮物的方向。
“高手！”
肖染心神一凜，意識到這個老太婆不簡單，對方很可能在活著的時候，就是精通術道的高手，不然不可能這么快就想到對付自己的辦法。
“嗤嗤嗤……”
那些慘白的喪服布條如同貪婪的蛆蟲，所過之處，焦黑的土石竟迅速失去顏色，變得灰白、朽化。肉眼可見的蒼白痕跡如同蜿蜒的毒蛇，朝著三面鏡子和誅首劍所在的方位極速蔓延！
嗡！